华落寒在心里绝望的喊!
她太恨了,恨赵大山,恨玉溪镇所有人,更恨她自己!
她为什么就这么胖呢!
她就不该出门,不该活着......
赵大山嘻嘻笑:“说呀,为什么肚子这么大,快说呀。”
……
“这不是在等你投胎嘛!”
这时,一道陌生的声音突兀的插了进来,声音不高不低,不急不缓,清冽干净中带着两分冷淡。
就像微风拂动草叶一般,然而,那话里的意思却不那么动听了。
顾昭两步走了过去,挡在华落寒面前,微微抬了抬下巴,斜睨赵大山。
“怎么,没有听明白?”
“为了等你投胎呢,小子!”
赵大山:“你!”
他和顾昭差不多年岁,虽名为大山,身量却不高,不然也不会十来岁了还和一群小童厮混在一起。
他是窝里横,平日里一张嘴刻薄得很,却欺软怕硬,此时见顾昭比他高一个头,脸上没什么表情,说话间眉眼自有一股凉薄和冷漠,不免心生退缩。
张阿月快步走了过来,连手中的木槌也没有放下。
“哎,你是哪家的小孩,怎么说话的?说什么投胎,这不是咒我家孩子去死吗?”
“难道不是实话吗?”顾昭半点不露怯,她指着赵大山,回过身看阿月嫂,拧眉沉声道。
“婶子,我瞧你也是个明白人,怎么就不多教教他,不听就狠狠打,你吼他一两句有什么用。”
“就他这样讨人嫌的模样,早晚惹口舌是非,哪天被人套了麻袋,往角落里一拖,闷棍打死了也不一定。”
顾昭:“唔,我这是良言值千金,都是为了他好。”
“你!狗屁!”张阿月手一插腰,指着顾昭就要开骂。
“阿月嫂,算了,咱们一把年纪了,和孩子计较什么。”胡青珊一把拉住张阿月的胳膊,将她往后拉扯了下。
她的视线在华落寒身上多停了片刻,随即移开视线,微微附在张阿月耳朵旁,小声道。
“这事毕竟是咱们大山不讲理,回头要是东叔知道了......”她顿了顿,声音沉了沉,“他那脾性可不好。”
张阿月的气焰被灭了灭。
是啊,舍得给闺女三百两陪嫁,又出得起三百两,这哪里是简单的人家?
张阿月瞧了一眼拿手抹泪的胖姑娘华落寒,再是丑丫胖丫,那也是东叔家里的闺女儿。
更何况......
她暗地里打量了几眼顾昭,只觉得这娃娃虽然衣着普通,但那身量,那通身气质,瞧过去便不是简单的。
“死孩子,整天在外头逗猫撵狗,走,给我家去!”张阿月自觉丢了脸面,过去拎起赵大山的耳朵便往回走。
“疼疼,娘,疼疼,轻点儿,疼死我了。”
他对上华落寒的视线,顿时又来气了,总觉得这胖丫头在嘲笑自己。
“看什么看,死肥猪!”
华落寒眼里的光肉眼可见的又黯淡了几分。
顾昭冷哼了一声,只见她手中的素伞微微一动,白光似一条小鱼,倏忽的蹿到赵大山的脚下。
既然嘴巴这么臭,那就得好好洗洗!
张阿月拎着儿子往回走,她十分不解。
“你这孩子,怎么和东叔家的闺女这么不对付?她没有惹你吧?”
赵大山哼哼哧哧,“怎么没惹我了?”
张阿月好奇:“她怎么惹你了?”
赵大山大声嚷嚷,似乎是知道顾昭和华落寒等人还在院子外头听着,他特意将声音嚷得尤其大声。
“她那么胖就是错,她丑到我了!”
“还叫什么华落寒,学里的夫子教我们了,烟深苔巷唱樵儿,花落寒轻倦客归……”
“华落寒,花落寒……这般安宁美好的名字,理应是个大美人才能配得上!”
“怎么能是她这样一个又丑又肥的大土妞?!”
顾昭:哦,原来还是个读书郎啊。
真是书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赵大山忽然一个踉跄,整个人面朝下的扑去,正好那儿一坨新鲜的臭狗屎。
好巧不巧,他整张脸都摔了进去,直接啃得满嘴脏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