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可能是,她听过他。
不过,他在周围的名声可不太好。
“不认识!”文莉回过神,否认道。
“只是听说过这个名字。”
意识到自己语气过急,有些欲盖弥彰,她定了定神,又描补一句,只是描补完,又觉得不太妥,万一他追根究底,问她从哪儿听过他了呢,文莉忐忑的捏了捏指尖,又忍不住悄悄去看他。
不愧是书里长相气势,存在感一再压过男主的人物,生得实在过分好看。
文莉的几个哥哥,都挑着父母的优势在长,已经是不错,个子高大帅气,可江元,比文莉的几个哥哥还要高一头。
他这会儿身上就穿着一件白背心,白背心湿透了,底下结实的肌肉映现出来,肌理分明,光着的臂膀看着就有力,一张棱角分明的脸,眉眼深邃,鼻梁挺直,唇是文莉最喜欢的形状和颜色,不薄不厚,微带唇珠,颜色深浅合适,看着有种引人咬一口的诱惑力。
文莉抿抿唇,视线下移,慢慢落向修长脖颈凸起的喉结,上面有一颗小痣,比芝麻粒还要小些,不仔细看看不出来,此时沾着些水汽,在阳光下隐隐泛出光泽。
文莉从不追星,虽然追求者众多,却一直母单,她从来不知道心动是什么东西。这会儿,她一颗心怦怦直跳,似要蹦出来,脸颊也慢慢聚起热意。
“哦。”
小姑娘的忐忑打量,江元没放心上,实际他那个坏名声,听到他名字的姑娘都会悄悄观察一番,他不置可否回一声,也没追根究底再问什么,只说:“一件衣裳而已,也不是新的,不用还,扔了就行。”
不还?那可不行。
“不能不还!”
文莉嘴比脑子快,念头闪过的瞬间,她已经脱口道,还迅速组织好了说辞:“你救了我,我已经很感激,不可能再让你搭件衣裳,这年头布票也难得,怎么能不还呢。”
文莉说完,手指轻捏了捏衣角,过了会儿,她又抬头看向江元:
“你如果觉得衣裳我穿过,不合适,我家里有布票,你拿去重新买一件。”
文莉语气诚恳,一双水盈盈会说话的眼睛望着,更叫人想拒绝都不忍心,江元还是头一回遇到有姑娘在听过他名字后,没赶紧躲远的,他顿了顿,最后道:
“布票不用了,还衣裳就行,周日,你让人把衣裳送到上溪村江万海江老头家,或者你定个地点,我来拿。”
乡下是非多,未婚姑娘被个男人救起来,稍不注意名声就毁了,还衣裳这事,更不能声张,这是最稳妥的法子。
周末,今天星期三,也就是三天后。
“那好,就这样说定了,周日我将衣裳还去江家。”文莉弯了弯眉眼,笑着道。
“嗯。”
江元略一颔首,没再待,看一眼文莉边上眨巴着圆圆的眼睛一脸好奇盯着他的虎子,提醒一声他们早些回去,就转身离开了。
文莉没再留人,目送着人走远了,她低下眸,唇角轻抿又微微翘起,和虎子说:“走吧,我们回吧。”
“小姑,刚才那个人就是江元啊?他怎么出现在小河边了?”
文莉浑身湿透了,还穿了件宽大的男士衬衫,为防止路上被人看到询问,文莉和柱子回去的路要绕得更偏更远些,湿漉漉的衣裳穿在身上,滋味并不好受,但文莉一路却一直保持着好心情,嘴角带笑,眼里眉梢透着愉悦。
虎子瞧见,心里更纳闷了。
他先前跑去喊人,路上正遇到来喊柱子回家的柱子奶奶,柱子奶奶听到虎子说柱子落水了,赶紧回头把爸妈喊了出来。担心柱子,他们一路跑着到的河边,到的时候,柱子已经被人救了起来,救柱子的那个人,还是江元。
虎子不知道发生了,但就江元这个人,就足够虎子好奇了,虎子一路上犹豫着犹豫着,他总算忍不住,问了出来。
“恩,他不是说他是江元吗,那应该是吧。”
文莉随口答一声,瞥一眼眼睛溜溜瞧着她,难掩好奇的虎子,她顿了顿,又说:“至于他为什么出现在小河边......应该,是缘分吧。”剧情大神砸来的缘分。
“哦。”虎子抓了抓脑袋,还不太懂缘分这个词的意思。
“那小姑你怎么也落水啦?”
“就是不小心踩进河里了。”
文莉含糊说一句,抬头看一眼依稀能瞧见的自家院子:
“快到家了,你先回去看看你爷他们都出去上工了没,院子里还有没有人。”
“要是有人,你机灵着些,可别被发现了。”
“哦。”
虎子很想听小姑说下河边的具体经过,但听到文莉吩咐,他还是乖乖应一声,先一步跑回去了。
文莉见他飞快跑远了,微不可见的轻吐口气。
原身不会水,她下河救人的事不能让人知道,晚些还得让虎子去柱子家一趟。江元那里倒不用了,书里面男配虽然冷漠,却不是没品的人,救落水女子的事,他不会声张。
“莉丫?”
文莉琢磨着,一道暗影突然从旁边窜过来,文莉吓一跳,整个人惊得往后退了两退,抬眼就见一个瘦高的青年男人晃晃悠悠的站在了她面前。
他穿着一身皱巴巴的看不太出原来颜色的发黄衬衫,身上飘着浓重的酒气汗臭味,微黑的脸上胀满酒后的潮红。
这人是村里张寡妇家的小儿子张栓子,平日游手好闲,是村里出了名的二流子,先前还借着醉酒调戏过知青,被三哥看到给狠揍了一顿,也不知道这人怎么绕到这边来了,张家和文家完全两个方向。
尤其是还是这么一副醉鬼模样。
文莉手指慢慢攥紧,心里的警惕拉到极点。她们回来绕的偏僻小路,两边是两座废弃没人住,村里平时拿来堆柴火的草房子,在这地方要是这醉鬼想做什么,会很危险。
文家离这边不算远,但还不到吼一声家里就能听到的地步,就算叫一声有人听见赶过来,但在这个年代,乡下这个地方,自己全身还湿漉漉,狼狈的情况下,被人瞧见,她这辈子只怕都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