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写一手好诗瞧着也不是什么有用之事,但他也感谢严颢的教导之心。
于是孟荐上前一步,将手中的荷包掏了出来,客气相赠道:“严兄,这个赠你吧。”
严颢疑惑地接过:“啊?”
他低头一看,发现是个崭新的钱袋子。难不成是孟荐家中人给他送过来的?
严颢最近有攒钱的心思,这钱袋子倒是颇合他的心意,所以若是旁的东西他可能就不好意思接下了,但此刻他接过荷包之后,并无再三推辞。
左右不过是个小物件。孟荐觉得自己不过是将此处置了,而且还能借花献佛。而严颢以为孟荐想必是多得是这些称手小物,眼下他有却之不恭了。
“你两闲聊什么呢?”无姬不过是去了趟茅房,回头就看见两人刚聊完。
孟荐喝杯茶便要再次去巡值了。便就此告退,先行离开了。
留下来的无姬坐在了严颢一旁,好奇地取走了他手中之物。
“拿来的荷包?”
严颢正想说是“孟兄所赠”,一旁的无姬已经脱口而出:“哪个小娘子送你的?”
“噗!”严颢一口茶水喷了出来。
无姬一滴都不剩的全躲开了身子,然后自问自答道:“嗷……你那未过门的远方表妹吧?”
严颢一愣:“并非如此!”
什么小娘子?
他想说这是方才孟兄随手分给他的。
然而还未等他解释,一旁的无姬已经瞪大了眼珠子:“什么?不是!?严兄,难不成这是旁的娘子赠与你的?”
严颢急得解释道:“不是!不是什么娘子!”
“你骗我作甚?”无姬犀利地问道,“我可瞧得出来,这是小娘子才有的手艺。”
严颢无奈地道:“你胡说什么呢。”
这是孟荐赠与他的,至于孟荐家中何人做了这钱袋子,也并非他所好奇的。
严颢这便想再和无姬解释两句。
可这时无姬闻言却邪笑一声,似是而非地道:“你们怎总是小瞧我,也不看看我是办什么差事的。”
严颢一脸迷惑:“……?”
这和他办什么差事有什么关系。
无姬打趣道:“没想到喜欢严兄之人也不少。”
“你真当是误会了!小吴兄弟!”严颢解释道,“你为何非要说是旁的小娘子相赠?”
这分明孟荐的东西。
“哼哼,”无姬老气横秋地说道,“实话和你说罢,前不久我在宫外办的差事,学了不少的见识,这荷包一看便是小娘子的手艺,你瞧,上头绣的鸳鸯!”
严颢也是无奈小吴兄弟为何在此等无足挂齿的小事上极为细心,他闻言才仔细瞧看了上头的绣活,但他也瞧不出所以然来。
对于严颢而言,平日里惯用之物,实用是紧要于美观的,毕竟他穷,实在是没工夫有花里胡哨的注意力。
至于小吴兄弟的心细他也是佩服至极,不愧是在陛下身边办细活之人,眼疾手快也并非他人所能及。
所以严颢还是没将无姬的话听进去。女子绣的又如何?男子绣的才少见呢。十有叭九是孟家家中的阿娘为他所制,严颢一点儿都不觉得奇怪。
无姬最后狐疑地看了他一眼。
这严兄的确不像是情场中人。难道真的是自己多想了?
严颢索性也不同他费口舌解释了,他心态平和了起来,眼下的心思也只放在了眼下过的日子。这也不为什么,只不过是他每日练功之后浑身疲惫,真没心思在意旁的有的没的。
无姬虽然相信自己的眼睛,但他接着也忙着回两仪殿,便又将严颢撇在一旁了。
两仪殿内瞧着与往日里无甚区别。
一样的安静,一样的平静。
无姬进去之后,只见到了面无表情的万良。
万良说道:“陛下此时在炼丹殿。”
无姬一噎:“陛下又寻史玄道人问道了?”
偏偏宫里宫外的外人也就算了,陛下演戏的本事倒是滴水不漏,还真一直坚持着时不时同那史玄道人带上一阵子。
虽然他们两个陛下的心腹最为清楚,那个史玄道人还不见得想见陛下呢。
做做戏的时辰,对于楚蔽来说是一段排遣的时光,对于史玄道人而言却是一种折磨。
他从一开始的畏惧与无畏共存,接着又愤怒与无奈齐具。
他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皇帝!
骗得了天下众人,还强迫他一起配合!
天理何在?!
然而拿捏他乖乖面圣的理由一直是他满怀担忧的小道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