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走吧!”咸毓抱着猫,转头看向楚蔽。
可就这时,她发现楚蔽却在抬头望天。
咸毓上前一步,猛然发现他的脸色变得越发惨白。
“你?”她担心地想要查看他的情况。
楚蔽却伸手示意她噤声。
“你瞧,”他若有若无地轻声说道,“天上最亮的那一颗,你记牢了?”
咸毓眉间微蹙,查看他的脸色,担心地问道:“你累了吗?我们在这儿歇会儿?”
比起跑路,当然是他的身体更要紧。
这一天下来,他时不时会轻咳,看着像是比平常人冻感冒的状况好多了,但咸毓其实也很担心他的身体状况。
方才跑了一路,她见他气息平缓,还以为他至少还能比她体力更好些。但现在咸毓也没底了。他瞧着一点儿都不好。
楚蔽侧过脸来,再次问道:“你可瞧好了?”
咸毓快速点了点头,却是问道:“怎了?”
她心中有了一个不好的预想。
于是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袖,轻声说道:“我带你靠墙歇一会?”
楚蔽并无异议。
咸毓手中抱着猫,拉着他三两步走到破败的墙边。
这时,楚蔽却倾身向她倒去。
咸毓吓了一跳!以为他站不稳了。
电光石火之间,才发现他稳住了下盘,只是将身子凑得离她更近了些。
“我不必靠墙,靠你如何?”楚蔽垂头在她的脸侧问到。
咸毓眨巴眨巴眼,认真地点点头。
她可以的。
如果他累了,她便扶着他走。两人之间自然如此。并不是说永远都是他带着她跑,他没力气的时候也没关系,可以换她来带着他跑。
可是,这时的楚蔽却忽然说道:“你带着猫走。”
咸毓倏地转头,盯向他的脸。
楚蔽并未错开目光。
黑暗中的两人,一身单薄白衣,没入灰白的斑驳墙面上,如同一对被抛弃在群体之外茕茕孑立的北雁。
分明紧紧相依,却一时之间陷入了未知的沉默中。
接着,楚蔽却仿若说着家常话一般,继续与她缓缓说道:“你望着这颗最亮的星一直走,走到出入口子,阵法的步伐可还记得?我已提前预计过了,眼下你只需沿着直道走去,出了那阵法之后,你便继续望着这颗星走,便能径直走出那片林子了。”
他娓娓道来,说得很细致,说完又轻咳了一声,让咸毓无法认为以上只是自己的幻听。
他就是在说——
让她一个人走。
咸毓目光直直地盯着眼前之人,一瞬不瞬,她轻声问道:“你走不动了吗?”
没关系的,他们两可以一起歇一会儿。
哪怕最后真被这里的人抓到了……她也、她也从未料到他会提出这句话。
楚蔽又是轻咳了一声。
冰凉的月色之下,他的面色比月色还惨白。
他不置可否,只是垂下眸来,看着她怀里的母猫,然后低声说道:“你尽管出去。”
咸毓定在了原地。
平时多话如她,也是一时之间变得缄默不语,
她缓了好一会儿,直到怀里的猫奇怪他们两为何没了动静似的,她才动了动自己搂猫的动作。
时间无声之间流逝着。
楚蔽像是很有耐心,等着她的回复。
过了许久,一直沉默的咸毓抬眸问他道:“你早就想好了吗?”
想好今夜在此放手。
作者有话说:
楚蔽:我好虚~
咸毓:(好像摆烂地回复你)别人是一直以为你很虚呀
楚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