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的咸毓还有心情和楚蔽打趣道:“我方才可是叫你一同歇息了,不知你可有歇息好?”
毕竟今晚还得劳驾他的身手,偷偷趁人不注意先去打探一下离开的路线。
“你大可放心。”楚蔽回道。
那么两人最快一日之后便能离开这里了。
咸毓估摸着等今晚楚蔽研究出来路线之后,两人明日养精蓄锐,等到明晚便可动身了。
不仅如此,城郊的屋子他们也租不下去了。虽然浪费了租金,但咸毓也不打算朝那个老妪要回钱了。等他们出去之后,不如就此离开城郊,以免以防万一这里的人若出来抓他们了……
一切都计划好之后,两人也走回了屋所。
这里有伺候的人,但咸毓从未在意过。
等到她刚一进门,就有人提醒道,先前那个老妪又来见圣女了,此时正在客厅候着。
咸毓从前不久在祠堂中看到的那些族规中得知,这里的人几乎是靠遵守族规安分守己过日子的。族中的大事由那几个长老拍案,剩下唯有充当“吉祥物”的“圣女”也算是个身份了。
至于那老妪,显然是这里的族人。虽不知先前此人为何竟然住在林子外面,但如今他们两已不与此老妪亲近了,咸毓也并不好奇老妪的过往。
所以先前那老妪和她唠叨那么久,那是看在双方之前的交情下。可能后来那几个长老见那老妪的劝说并未有什么效果,之后也没再吩咐她出面了。
等到咸毓走到客厅,微微诧异了一瞬。她上前一步招呼道:“多谢阿婆,帮我找到了猫。”
只见那老妪抱着母猫,安静地站在客厅中央。
但当她看见与咸毓共同进来的楚蔽之后,满是沟壑的脸上又露出了不认同的敌意。
这里所有人都是这种态度。咸毓一点儿都意外,也不会在意。
她有意克制自己的欢喜,和楚蔽先往里走,边走边朝擦肩而过的老妪假装随意地说道:“阿婆将猫放到地上便可,回头我再谢谢阿婆。”
回来路上一直惦记的猫正巧送上了门,咸毓心中极为开心。
虽然她其实已经猜得出来,在这之前,这个最为熟悉她的老妪实则一直拿这只猫作为威胁她的把柄。而当时的她一开始却并未设防。
但她眼下是他们的“圣女”了,咸毓都已经应下这个身份了,那反而是她更有些地位吧?她心中颇有底气。
然而,这时的老妪却又叫住了她。
“圣女!”
咸毓停下脚步,背着身子的她皱了皱眉,又面无表情地转过头去问道:“阿婆还有何事?本圣女想歇息了。”
那老妪却双眼直直地盯着楚蔽,一脸认真说道:“圣女怎能带他进里间?!”
咸毓叹了一口气,和颜悦色地说道:“我已进过祠堂了,该守的族规也已知晓,阿婆就莫担心了,而且我与几位长老商议好了,再等我几日考虑好了之后……”
“圣女不可!”抱着猫的老妪急急地说道,“就看在圣女还喊我一声‘阿婆’的份上,圣女就听老身的劝吧!”
她仍旧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子。却显得一大把年纪的她格外的倔强与执着。
咸毓面色一顿。
她还叫她“阿婆”,只不过是不想与她撕破脸罢了。
但这老妪早就不是先前和蔼热情为她承包伙食的房东阿婆了。
此人已经露出了自己真实的性情。
她虽年迈迟暮、但精神烁烁,根本不是先前话不多的阿婆,实则是个固执己见的老妪。
兴许是年纪大了,连那几个长老都可以商量通的事情,在这老妪眼中却像是天理不容一般。
咸毓觉得自己若再和楚蔽牵手进里间,这老妪或许能大叫起来。
哪怕她和楚蔽只是单纯的盖被子聊天而已。
但这个老妪显然是极其拥护族规的老妪,根本容不下眼前视若“奸夫”的楚蔽。
咸毓忍了忍,再次说道:“阿婆,几位长老都能答应的事,阿婆怎还多虑呢?我保证遵守族规,几日后会给众人一个满意的答复。”
“画完大饼”,咸毓觉得火候也差不多了。
不然也她不想理会这个冥顽不灵的老妪了。
咸毓快速地看了一眼老妪怀中的猫。
那只母猫像是短短一日之内都没个安宁,身子骨也消瘦了几分。也不知有没有人喂它吃食?
毕竟一时没有了活动的自由,想必猫也不大舒坦吧。
咸毓也没露出过于关切的神色,她状作并不在意地收回目光,打算“送客”。
“阿婆回去歇息吧。”她平静地说道。
心中想的当然只有老妪怀中的猫了。
“圣女!”老妪却仍执着地看着她和楚蔽。
咸毓摇摇头,同老妪说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圣女呢!本圣女的话你不听、却让本圣女听你的话?”
真的有些离谱。
咸毓也变成了认真的口气:“阿婆,是你不好好遵守族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