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为吃惊地看着一整片地,看着已经被楚蔽翻过一遍了。
“你这是……”她嘴巴都合不拢了。这人也太勤快了吧?
楚蔽倒觉得是小事一桩,他踩着泥污走近前来,淡淡说道:“来时不是你说想种地么?”
因此他今日便动工了。
咸毓有些呆滞:“我……”
但她也没有他说干就干的意思啊。她也没想到他竟然说干就干了。
他们两可是昨天才安顿下来,他转天就将阿婆这片地安排得明明白白了?
太阳都要下山了,咸毓拉着这位“实干”家回去。
楚蔽在东厨点了火,咸毓在一旁一手一根柴火跃跃欲试。
她认真说道:“你去换下脏衣裳,我稍后端一盆热水来?”
此地天气和暖,楚蔽一盆热水便能兑着井水用了。
楚蔽闻言颔首,撇开凑过来的母猫,迈着步子往屋子走。
他的身后传来了咸毓和母猫之间的声响。
渐行渐远。
“这里有火,你可别进来!”
“你也知这里有吃食?但眼下这儿有火!”
“你别打岔!我找盖子呢……”
等咸毓用完灶台之后,还没等到她收拾,转眼便见老妪又来东厨忙活了。
于是她抱着又暂时黏上她的母猫退到了庭院中。
庭院里有一架早已被晒得枯黄的竹棚,瞧着也不知多久前便在了。
想必是经年累月直呼,又无人翻新的原因。
咸毓想着,若是日后有机会帮阿婆重新装饰一下庭院也成。
“在瞧什么?”楚蔽走了过来,低声问道。
咸毓转头一笑,招呼他一道在木凳子上坐了下来。
楚蔽刚用过热水,此时的脸色红润了些,比平日里白净的一张脸多了一些血气。
说起来,在这之前他们两在马车上奔波的日子里,都是他在阳光下风吹日晒,也没见盛夏的太阳将他晒黑几分。
这便是父母给的肤色了。咸毓随意地想着。
楚蔽由着她打量了一会儿,而后再开口说道:“明日一同去播种?”
“好呀。”咸毓点点头,但接着又疑惑地问道,“这夏日种的……还管用吗?”
楚蔽比她懂一些,毕竟他也见过山池院的手下种过小菜,因此他只是淡淡地回道:“种了再说。”
之后走一步看一步便是了。
两人聊着种地的事,倒是让在东厨忙活完出来的老妪也听到了几句。
楚蔽抬眸看了对方一眼。
接着咸毓就听老妪和她讲起了这边的土地的状况。
原来这里因为人丁稀少,再加之常住之人年纪越来越大,导致这里的粮草地一经荒废,就很难再有起色。因此,这逼得这里的人不得不都团结了起来——
虽然瞧这里的人不像是邻里之间热络的氛围,但这里的土地竟然是共用的。
“啊?”咸毓惊讶地看向楚蔽。
她感到意外,没想到此处竟然是这种模式。
楚蔽的脸色一如既往的淡然。
他垂下眸来,露出了了然的神色。
他今日在屋后的确察觉到了几分。
咸毓仍是惊讶万分,没想到这里还是这种模式?
只要是谁家种了地,邻里之间都会主动照看,根本不愁除草浇肥这等事宜;与此同时,等粮食成熟之后,也是随意让旁人采摘食用的。
也就是说,大家几乎是团结起来一致对外,出了鸟雀、天灾之外,互相之间不会斤斤计较。
这虽听着难以实现,但因为这里已是经历过许久的磨合。
还不是因人手实在不够多,若一直只顾着自己家,坐吃山空下去,最后也只不过是落得一个几败俱伤的结果。
因此,这也算是个大家不得已而为之的一个共识性的选择。如今已经能较为稳定地生活下去了。
老妪也是听说了他二人在聊播种之事,才慢吞吞地将这里的规矩讲明白了。
就好比她,平日里干不了太大的体力活了,但还是能分到菜蔬,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