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前边就是一口井啊。”咸毓指了指身前的方向。
此时两人皆已明白了,原来这家客栈里竟然有两口井。
看来往日里寻常的用度,一般都是动用那口正常有水的井。
而咸毓方才纯属瞎打误撞,她想去井边时并未多想,只觉得这黑店也不大,她四下走走便能找到井了,岂料她胡乱中寻找到了另一口井。
楚蔽镇定地说道:“再去瞧瞧。”
就算眼下知道并非是一口正常的井一夜生变,但突然发现另一口井于他两而言也并不是可以随即忽略的小事。
楚蔽还记得昨夜咸毓都提过,为何这家黑店瞧着像是从那晚之后打烊不经营了似的,不知会不会有什么变故。那么眼下看来,或许那第二口井会有什么猫腻。
咸毓带着他来到自己发现的那口井,她此刻并不觉得事态严重,还正在笑话自己去井边都走错路了的事。
“我当时也奇怪,这条小径都快被杂草掩盖了,若不是我当时懒得回头,我也不会一条道走到黑,才看见了井口。”
眼下看来,这口井的确坐落得有些低调,远远望去,并非乍一眼便能瞧见的位置,而是被头顶弯塌下来的茂密枝叶遮住了踪迹。
楚蔽也低头往下瞧看,井底已经铺上了一层薄薄的泥土灰,甚至还长了几簇小草,显然是废弃有些时日了。
一旁的咸毓再次走过去看了一眼,但也瞧不出所以然来,她无所谓地说道:“你带我去那口有水的井吧。”
这口是废弃掉了的,她也打不了水、洗不了衣裳,那就去能用的那口井吧。
但这时楚蔽竟然回头朝她说道:“井下有暗道。”
“井下……”咸毓大吃一惊,“……暗道?”
他揭秘得过于直白。
都不卖关子一下的吗?
因为两人先前有一回意外的经历,因此楚蔽说完便观察着她的反应。
她果然只有吃惊,并无害怕。
而他也不知她会不会因此新生好奇,于是便主动问道:“可要下去瞧瞧?”
抱着衣裳的咸毓咕咚咕咚点点头。
他们上次好像也没有尽性,他这么一说,她还真当对井下的暗道产生了好奇。
不过她还是示意自己手里的衣裳:“先赶紧把这洗了,不然……”
她还没说完“不然血迹干了不好洗”,楚蔽忽然长手一捞,取走了她手里的衣裳抬步就走。
他动作之利落,效率之快,咸毓险些在后头都追不上他的大步子。
她也并未是拜托他动手的意思啊!她只是想让他带个路而已。
……待到将拧干的衣裳晾挂在空车厢内后,两个人便着手下井之行了。
准备之前咸毓还以为会有些难度,但当她被楚蔽借着麻绳一道下井之后,她觉得这口废井其实也不是很深,只是之前从井口往下望的时候产生了错觉。
这时,站定后的楚蔽已经摸索了井壁上的机关,还真打开了一道低矮的石门出来。
咸毓大为赞叹,看着他说道:“你有这方面的天赋耶!”
分明先前他们也只是体验了一回暗道,他却进步如此神速,举一反三地能看破这里的关卡。
她不知她说得可没错。楚蔽的确算是对暗道有些涉略,不然也不会有宫里的那个暗狱了。
他面上不显,只说道:“你随我于身后?”
咸毓心知眼下这种情况她也逞不能,就点点头,跟在他的身后,攥着他的袖子一同弯腰进了那个矮洞口子中。
两人的个子相比之下,咸毓倒不必弯腰得太低,而楚蔽则更为不适些。
好在往下走了才没几步路,这石道的高度变增加了不少,两人得以完全直起腰来。
而且进入口的机关还开着,所以眼前还是有不少的亮光。
咸毓左右瞧看了一下,觉得这个暗道比起他们先前在宫里误入的简陋多了,瞧着也不会是个一日一夜走不出来的占地面积。
但这家客栈坐落在荒僻之处,能暗自挖地的空间其实很充足,所以还是要看当初建造此处之人的意图了。
然而还没等他们两边走边分析一番,不一会儿两人眼前便豁然开朗,入目又是一方更为宽阔的空间。
楚蔽一只手拿着烛台,另一只手拉着她,沉声说道:“此处大抵是尽头了。”
“这就没了?”咸毓还有点儿小失望呢。
楚蔽淡淡地问道:“你以为还会怎样?”
咸毓开玩笑道:“我还以为我们找到宝藏了呢。”
这不是以前他心心念念的东西吗?
那时她那个殿里瞧着并无暗道密室之类的设置,他却非说有宝藏,一直找来找去,从始至终都一无所获。
两人大着胆子环顾四周,先排查了一番此处是否还有人。
等到楚蔽确认无误之后,咸毓也彻底地松懈了下来。
此情此景,难免让她和当初在宫中的密室产生联想,而他们两人的关系比起那时却已然不一样了。
咸毓抬眸看向烛光中的楚蔽,不由地问道:“我那殿里真有宝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