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毓一脸懵:“我看出什么来了?”
她是真不知道突然怎么了。
而且台词也不对啊?至少牛娘子的台词因该是“我看出来了”才合适吧?比如说看出她是一个没有裹胸穿的女子。
牛娘子觉得她这副样子就是在露怯,于是立即回身,站直了身子问道:“我吓着你了?”
咸毓一愣:“没、没有吧?”
她自认胆子不是特别小,只是会被人以为她胆子可能不大。
牛娘子果然不相信地回道:“你都结巴了你还不承认!”
咸毓只能回道:“我不是结巴。”
牛娘子也不介意,她轻哼一声,然后举起自己袖子查看全身,嘴里嘀咕道:“我分明洗干净了的呀?”
幸亏她没有继续在咸毓面前打哑谜,接着她索性就放下自己的双手,主动承认道:“也罢,我就是个杀猪的,你们也莫要怕我。”
她也没想到自己已经够压住往日里的气势了,这小郎君怎一下子便瞧出了端倪、露出了些微的胆怯之色?
咸毓惊讶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你是个杀猪的!”
牛娘子有些失望地说道:“我说了,不必怕我!”
她都快烦死了,一直以来众人都会怵她。
她再次说道:“我长得并非肥头大耳凶神恶煞的模样吧?和旁的娘子也无一二,为何总是……”
她话还未说话,只见这个瘦小的小郎君忽然激动地拉住了一旁内向的小郎君,晃着自己兄长的胳膊说道:“她是杀猪的耶!”
牛娘子:“……?”
合着不是害怕,而是在激动?
可此人激动个什么劲呢?
方才的店家领人来到这空屋之后,便转身离去了。而这牛娘子本也只是招呼一句罢了,晚一步便走。
然而此时屋子前的三个人就这么稀奇古怪地聊上了。
然而在场中人也只有楚蔽知道咸毓为何这般激动了。
还记得以前在后宫里,当他吓唬她时,她便开玩笑说他有杀猪的潜质,现如今出门在外还真凑巧认识了一个行家。因此楚蔽大致理解她是在激动什么。
先前那店家和他言语之间说过收徒,而眼下店家的娘子又是一门与他而言有些“缘分”的熟悉行业。
咸毓也不再怕生了,叽里咕噜地和牛娘子说明白了后,牛娘子也是笑着摆摆手,开玩笑道:“可惜了,若是小女还未订婚,那收了你兄长为徒,住我家再合适不过了。”
岳父教制车、岳母教杀猪,倾囊相授,楚蔽又有天赋。
还真是有点儿完美的关系呢。
而此时的楚蔽:“……”
只能无言地后退了一步。
这么一来一回之后,咸毓倒减了不少的生疏和不自在,人又是恢复了往日里的模样,这时她忽然一顿,忍不住问道:“牛娘子你为何不杀牛?”
方才牛娘子那意思,应该是本性不姓牛的,所以咸毓才这么一问。
牛娘子闻言也是噗嗤一笑,笑这小郎君一下子问到点子上了:“我也自然也杀牛,只不过不如杀的猪多,你应当明白吧,我总不能被人叫坐‘猪娘子’吧?”
好不容易碰到了不怎么怵她的人,牛娘子的心情也变得不错起来,便也又多说了几句。
“我家郎君制马车、我杀牛,我们两口子那可是‘风牛马不相及’!硬配。”
楚蔽见咸毓和人聊开了,便转身去外面找活干了。
而咸毓留在屋里,一时之间也没意识到自己这样子有点儿像“妇女之友”。
一直等到后来牛娘子走了后,又过了一会儿,楚蔽自己拿着饭菜进来时,她才从楚蔽口中得知,前不久那店家不让牛娘子亲自过来送饭了。
咸毓闻言有些失笑。
或许往常的时候,他们这种情况,自然是牛娘子帮忙张罗些。
但她长得太过于像是小白脸了,还和牛娘子自来熟地说多了话,所以才让店家转眼之间便提防上了?
咸毓坐在凳子上晃了晃小腿,笑着和坐下来的楚蔽说道:“照理该也是你更为‘热销’一点呐?又能干活,还肯学技艺。”
然而有些事上楚蔽自然是和店家站在同一战线上,所以他也自顾给她夹了菜,让她多吃些。
可是咸毓一手拿着筷子,一手摸着自己的肚皮,有些苦恼地说道:“我一不留神,水喝饱了。”
先前在路上的时候,他们两人只有一只喝过好几口的水囊了,所以她根本就舍不得多喝水,因此口渴了一路。
而等到接住到店家家中后,终于能不缺水喝了,所以咸毓简直就是“报复性”喝水,一时没收住嘴,一不小心把自己的肚子给灌满了。
楚蔽因方才出去在帮着干活,因此才没看住她这件事,眼下为时已晚,也只能说道:“那你慢些吃。”
眼下天色已晚,他们又久未进食,她肯定是饿了的,因此楚蔽自然是想让她无论如何也得将该吃的分量补上的。
咸毓点点头,然后四顾张望了一眼,说道:“还有什么活儿吗?我也去帮忙干些,这样出出汗,把喝进肚子里的水排出来。”
楚蔽只回道:“你先吃。”
再说了,稍后便能要到沐浴的水了,他想着她也不必再出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