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绝对不会理解这人行为的。
中年男子带着微醺的双眼幽幽地看向她,仿佛说着酒话似的:“就凭我有钱。”
他这话说得可轻巧了,显然他的确不缺钱。
但蓝景只觉得这人太缺德了,他拿起另一盘菜就像继续砸,咸毓连忙双手去拦。
一旁的楚蔽垂眸看着她的胳膊离开了他的手……
“你别砸了。”咸毓安抚蓝景道。
砸也砸不中,没什么效果。
接着咸毓无奈地看向中年男子道:“我们把话都已经说开了,那我们真得走了。”
中年男子摇头,闭着眼仰头喝酒道:“我不允许。”
蓝景一拍桌子站起来:“我们就要走!你有本事叫人来啊!我知道这家侍君馆人多,你自己把酒楼里的所有侍从都叫来吧!我今天就跟你们没完了,打不过你们也要闹个鸡飞狗跳!”
真是气煞他也!
中年男子转头看了过来,轻飘飘地说道:“那我去叫了?”
这可是他自己让的。
蓝景已经气昏了头:“那你叫去啊!”
他觉得再看这人一眼,都像是对他们的羞辱。
他跟他们拼了!
中年男子放下酒杯,抬脚就往门口走去。
咸毓没拦得住蓝景的信誓旦旦,眼下来不及了,她满脸错愕。
他们这是不仅要空手而归,而且连这个中年男子到底是什么人都还没完全搞明白呢。
中年男子说干就干,这便已经往房门口走去——就在这时,半空中忽然飞出一只酒杯,急速地砸向了此人的后脑勺!
碎片震落在了火红的地毯上。
酒杯应声而落之时,咸毓和蓝景才转头看向了身后的楚蔽……果然是他。
楚蔽冷冷地瞥了一眼发愣的蓝景,淡淡地说道:“你是滚出去还是去关门?”
蓝景胳膊一软,却立即回道:“我去关门!”
义兄这回显然是真的生气了,不然也不会同他说“滚”字。
蓝景也知晓是自己险些意气用事,竟然不顾后果地容那中年男子去唤酒楼里的仆从来,可他的确是气急攻心了,幸亏两位义兄没有怪罪他。
他快步跑向房门口,细心地同外面等着的伙伴们快速说道:“再稍等我们片刻啊!”说着便不由分说的阖上了房门,也来不及管门外等着的人满是惊疑的脸色。
蓝景拴上门栓,转回身去。
这时咸毓已经拉着楚蔽走了过来。
咸毓和蓝景走到被砸晕倒了的中年男子之前,两个人默默地蹲了下来。
蓝景伸手试了试脚下之人的鼻息,面露惊叹之色:“原来砸人得这么砸呀。”
怪不得阿兄方才不然他砸了,因为他哪有这个本事。
楚蔽倾身拉起了咸毓。
咸毓还没看仔细地上躺着的人呢,就被他提了起来,她疑惑地问道:“怎么啦?”
楚蔽凉凉地问道:“好看么?”
咸毓:“……”
好吧,她顺着他往里走。只留下了才抬起头来的蓝景。
这时蓝景也收到了转身而走的楚蔽的话:“将他拖进来。”
蓝景面色一喜:“好嘞!”
短短不到几个时辰之间,他这是一回生二回熟了,不就是搬动晕倒的人么,蓝景觉得自己越来越熟练了,他此时也又忘了自己操劳了半日的胳膊,一个人任劳任怨地将中年男子往房间里面拖,他都无需提醒,便主动将人拖到了床脚边,然后转头去寻可以束缚住人的绳索器具。
其间咸毓倒是想围观,但她却被楚蔽拉到了桌边,楚蔽示意桌上的美味佳肴,问道:“还想吃么?”
咸毓摇头,然后说道:“他流血了。”
她指的是那个中年男子。
楚蔽肯定是用了很大的力气,都把人砸晕了,她刚才看了几眼,那人的脑袋后面好像还流了血。
楚蔽面色更冷了些,他垂眸问道:“你不喜么?”
咸毓一愣,否然道:“我没有啊。”
他们刚才都在危急关头了,难不成真让那人出门去叫跟多的仆从人手来?就算门外的其他小郎君或许可能先帮忙拦着些,但事情可能也会变得更加棘手起来。
所以多亏有楚蔽在,他投射方面的准头派上了用场。
蓝景绑完了人,擦着自己满头的大汗转身往回走,却看见自己两个义兄相携地坐在桌边,面色格外的淡定,丝毫都不担心他们是否会弄出人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