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蔽淡淡颔首:“那就是衣裳太厚。”
说到底就是不适合她。不管她口中是否真当喜欢与否。
若不是此时此地不适合,咸毓泛红的脸颊可能还会好一会儿才消下去,但眼下正事要紧,她愣是深呼吸了好几口,调整回来自己的状态。
等到他们穿戴好出去之后,其他人也收拾得差不多了。
这个侍君馆休憩之地为何说是顶好的呢,咸毓觉得这里的绿植都比后宫还多,夏日里参天大树遮蔽起上空来,使得一处处的庭院少了燥热,多了一丝凉风,日常都不会太热。
牙婆带着他们一行人走了出去。等到出去之后,大家才见到屋外占满了仆从,人数之多,是以为这些日子以来从未见识过的。在这一刻大家才反应过来,若是方才他们不同意的话,牙婆兴许真要来硬的了,那么等待他们的结果必然也是跑尸荒野这种地步之类的也不夸张……
数不胜数的仆从围在他们几个人的外围,又有牙婆带路,他们被动地跟着往外走去。
因为四周都是仆从的人墙,使他们几乎都观察不出周围的路线。
咸毓不知道楚蔽和蓝景会不会认得一些,反正她是一点儿都不认得了。她知道楚蔽的方向感好,希望他能认一点儿路;而蓝景毕竟前不久是自己找到小院来的,应该对沿路也能有点儿印象吧?
走了不短的路途,他们在来到了一处新的花厅。
咸毓不争气的走累了。
以往她觉得后宫大,没想到出了皇宫之后,别的地盘也不小。
接着她便想通了,京城内毕竟寸土寸金,而外面的天下各处之大,反倒有的是空地,也不知道这家团伙在这里有多大的地皮,可以藏着豢养这么多侍君。
牙婆将人带了过来之后,她自己竟然又转身离开了。唯有那些数不胜数的仆从还守在门外。
咸毓坐了下来,楚蔽走到一边去给她倒水,蓝景走了过来疑惑地轻声问道:“那老妖婆怎又撇下人不管了?”
咸毓揉了一把自己的小腿,随意地摇头回道:“我也不知道,许是她回去吃饭了?或者就是她年纪大了,走了一路需要歇息一会儿。”
蓝景:“……”
他无奈地凑近了些:“方才我都听说了,阿兄你身子骨不好,耐不得热……”又走不了远路。
“什么?”咸毓立即反应过来了,她转头看向已经倒了一杯水、即将走回来的楚蔽,想必是他方才同蓝景说的。
她顿时有些发笑。他这个做法未免也太像是偏心的家长了,忽悠弟弟让着些姐姐。
咸毓笑了笑回道:“你不必担心,我好着呢。”
她只不过是懒习惯了,所以不够有体能,但她眼下也不想给他们掉链子,不然她还不如一开始就躺平放弃呢。
他们这几个被带到这里之后,竟然都没有下人候着伺候,不过附近有茶水,大家便自给自足喝了起来。
楚蔽只给咸毓倒了一杯,他自己都没有给自己倒,而蓝景是个腿脚伶俐的,这就去索性将茶壶和茶杯都拿了过来。
蓝景放好两只空茶杯,刚要倒水时一顿,有些犹豫地抬起头来看两位义兄,轻声问道:“这茶水里不会下了什么东西吧?”
已经抿到嘴唇的咸毓:“……”
楚蔽淡然地转过头来,看向她说道:“你瞧,他比你有提防心多了。”
咸毓放下茶杯,叹了口气。她知道他又在说她出门在外不够谨慎,吃喝之前又不犹疑个片刻。
她笑着轻松说道:“这不有你嘛。”
他亲自给她倒的茶水,她当然就直接喝了。如今他们两人同吃同住,要是真有什么食品安全问题,既然他是个谨慎的人,那么他首先能发现到,所以她一点儿都不担心。
蓝景因为从未猜忌过咸毓的性别,所以也不会觉得他们两人此时的互动是打情骂俏。
既然义兄们的话中意思是这茶水没问题,那他给各自满上之后,终于喝了起来。
夏日本就是饮水量多,蓝景牛饮了两杯之后,才放下来同两位义兄聊正事。
“那牙婆还不来?”蓝景疑惑地问道。
咸毓也是个有好奇心的人,她跟着猜测道:“许是人太多,她将我们弃之不管了?”
蓝景:“……”
他们这么没排面的吗。
咸毓有这一点的推算也只不过是有自知之明,他们这些人就算是在牙婆的口中较为满意的姿容,但也必然比不过那些已经调/教成功的侍君派遣得更加得心应手。
楚蔽在一旁也说道:“等天色暗下来之后。”
……
他们几人猜得大差不离,牙婆果然等到夕阳西下之时才再次现身。
而她的身后也果然带着几个安分地低着头的侍君。
牙婆像是也穿戴了一番,并且还有的是跟多的大事等着她处理似的,她只快速地瞥了一眼被晾在这里的几个人,说道:“跟我走吧。”
蓝景适时地问道:“去哪?”
他若是突然变得格外听话,反倒显得不正常了。因此他这时突然胆大妄为地发问,才像是他正常的作风——半日以来也不过是被咸毓等人安抚忍耐似的模样。
牙婆转眸看了他一眼。
果然反倒是一点儿都不意外的神情。
今日行事还算顺畅,牙婆心中满意,面色也缓和些了,但她口气仍然严肃地说道:“问这么多作甚,到了不许乱出口。”
蓝景暗自呵呵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