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毓也不知道他说的什么见谅,她转而问道:“那个尼姑和尚的事你是不是也提前猜出来了?不然你怎么当场一点儿都不惊讶。”
楚蔽的确也先一步猜出来了。他点头低声问道:“你为何在意那两人?”
咸毓两只手都握住了他的手,轻声回道:“我只是随便好奇一下,不知那两人日后会怎样?”
那个和尚十有叭九是要蹲牢里了吧?不知道那尼姑会不会牵连进去?
这样一来,这两个人都不用困于师长的不同意而私奔天涯了,他们显然是再也私奔不了了。
咸毓说是一点儿都不唏嘘那也是不可能的。至少在私奔这一点上,她多多少少从中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楚蔽好像看穿了她的心绪,他便转而提到:“今夜你我要走,你可想过如何将我们的马车要回来?”
咸毓想了想,摇头回道:“那我们自然是驾着马车……”跑路的呀。
不然人腿哪跑得动这么多路。就她而言,她要是从赵府跑到城门口,她肯定都能累得半死。
所以现在他们的问题是,怎么连人带马车的离开赵府。
在之前最为困难的时刻,咸毓当然愿意放的下马车,但是如今如果是能争取的时候,她也是想试试的。
于是她说道:“要不我直接同赵十三娘说?”之前她们不是说赵家肯定不会吞了他们的马车的吗。
楚蔽点点头:“那便试试。”
咸毓看着他:“你也是这么想的?”
还是只是迁就她的主意罢了?
楚蔽再次点头。
可他这样,咸毓反而犹豫了。
她担心会不会她和楚蔽过于直接了,哪有人这么办事的?
“那你莫愁了。”楚蔽接着说道,“稍后我来办。”
他话说得少,咸毓也懒得问了。接下来他们一行人果然回去了赵府。
那个赵十三娘像是的确心情受到了影响,暂时不来找咸毓了,而只是将他们两兄弟留在了原来的院子里。
但是赵府的丫鬟们也没有怠慢他们,该上茶的上茶、连晚饭也照常好好招待他们。
在此期间咸毓当然也不会过问打听赵十三娘的心情怎么样了,因为她自己的心思其实已经飞了。
她满脑子都是之后天黑了她和楚蔽怎么跑。
为了晚上跑路成功,咸毓愣是吃了好多好多补充体力,然后吃饱之后只能摸着自己的肚子发呆了。
两个人又悄悄地商量了几句。
楚蔽说谨慎起见,他们还是后半夜行动。
这一点咸毓没意见,后半夜就后半夜吧,她以前也不是没有过被他后半夜叫醒的时候。而她前半夜的确是打算睡一会儿。
奔波了一天,咸毓早就想休息了。晚上吃完没多久,她就早早的歇下了。
之后的事她都和楚蔽商量好了,所以她也不再多想,直接上榻睡觉了。
没过多久。
令丫鬟们惊讶的是,那个咸大郎君竟然一个人走了出来,说是要独自离开赵府。
这下丫鬟们皆是急着去找赵十三娘。
赵十三娘在家中自然是同自家人一起吃了晚上这顿,等她回到自己院子里得知消息后,也十分意外地问道:“他要走了?”那咸郎的兄长。
丫鬟应声道:“是啊,许是在前不久言语不合?这咸家两位郎君这是要分道扬镳了——这是好事呀!”
赵十三娘想了想,先是问道:“那咸郎如何了?”
丫鬟们:“……”
那咸郎君睡着了。她们从外望进开着的窗里都瞧见了。
咸郎君吃完晚上那顿就睡了,也不知是撑着了还是与兄长有矛盾才气得合衣先睡了。
事发突然,主仆几人也来不及多加打探。既然那个咸大郎君气得要走的话,赵十三娘说道:“那就带他去提他们的马车,此外,再赠与他一些钱财,让他今夜就走吧。”
哪怕睡下的咸郎还不知情。
赵十三娘这是动了私心。几个丫鬟都在一旁恭喜她的日后时光,但她自己的脸上笑意却不多。不知为何,赵十三娘总觉得来日的自己兴许也不会多么开心。可是,她亦是不知为何会这样。
这个计划是楚蔽定下的,这样他们的马车就能要回来了。
咸毓当时听了之后觉得他的主意很棒,于是她也就不多参与了。
说好前半夜她睡觉休息,那她还真睡得死死的。
等过了子夜之后,楚蔽跳进窗内时,见到的正是她睡得死沉的睡容。
就算这是在陌生人之家,就算她甚至还是独自一人,她却一点儿都不慌张?淡然地睡到了眼下。
楚蔽忽然想问她,她方才前半夜可会害怕。
可当他上前想要叫醒她的时候,咸毓却睡得死沉、好不容易睁开了眼睛,也只是迷迷糊糊回了一句“你回来了呀”,然后便继续昏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