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一愣,吓得看向了楚蔽。
“啊我的意思是不用再给我行礼了,”咸毓解释道,“你给我诊脉吧。”
“是!”
咸毓把自己的手腕搁在了脉枕上,她实在疑惑,又凑着脖子到了一旁的楚蔽耳边:“嗨?他是不是有什么把柄在你手上?”
原来她刚才想反了!
不是楚蔽欠人情,是楚蔽拿着对方的把柄了?!不然这个狗头医官为什么这么言听计从的样子,也太好说话了吧。
楚蔽对上她满是好奇的眼睛,淡淡回道:“或许吧?”
什么叫或许?
咸毓眉头微蹙:“你小心些,被把人逼急了,小心人家狗急跳墙!”
“下官不会的!经美人大可放心!”
哪有什么把柄,不过是项上人头罢了。
他的心中老泪纵横。
咸毓:“……?”
她有些尴尬:“你都听见了?”
她有些愧疚地说道:“这位医官怎么称呼,我……”
“嗯?”楚蔽忍不住拍了拍她另一只手,问道,“你当初为何不像这般早早来问我?”
因此他此刻就是感到了不平,为何几面之缘的小小医官能被她专门问话。
咸毓差点没听懂,她压着声:“我问你、我问你什么?”她奇怪道,“我知道你姓楚啊!还用问吗?”
“那也不必知晓他怎么称呼,”楚蔽冷冷地说道,“这不重要,不是么?”
“好好好。”咸毓答应了,她转而一瞧,顿时挺直了自己的腰板,伸手拍拍他的臂膀,轻声说道,“嗨,你快看!他额头冒了那么多的汗!”
就说他医术不行吧!
肯定是害怕自己露怯了才这样紧张的。
楚蔽瞥了一眼,回道:“你误会他了。”
——经美人当然是误会他了!
天啊,终于知晓为何有嫔妃愿意同陛下相处了。当初他还意外于为何后宫有嫔妃与陛下配合。原来如此!原来这个嫔妃的亲近与贴心,都是陛下忽悠来的!可这有何用?怀不上的!
——他真当是难做人啊!
“你莫看他了。”楚蔽再次同咸毓说道。
咸毓一听也对,别把人家医生瞧紧张了。
于是她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开始轻点桌案上的瓶瓶罐罐。
顺便她还忍不住地小声问楚蔽:“他为何这回比上回诊得还慢啊?”
她哪知道对方是往喜脉的诊断路上一去不复返了。
咸毓喝完了自己杯里的茶,示意楚蔽。
楚蔽瞧了她那理所当然的脸色一眼,倒也没说什么,伸手亲自为她满上了一杯。
而两人眼前的医官正用余光瞧着心惊肉跳。
“谢啦。”咸毓单手端起了茶杯,又喝了一口之后,才放下来,同他说道,“稍后你要不跟我一起跑吧!”
“跑?”楚蔽问道。
咸毓点头:“是啊,我真不想待下去了,我一会儿就带着团儿回去吧。你也是啊!”
我们赶紧都撤退吧!
楚蔽却回道:“你还跑得动么?”
“啧,”咸毓看着他,“你知道我是几个意思,我就算跑不动,我也要撤了,再说了,我应该没伤着骨头,”顶多四肢发酸。
她看向另一边的狗头医官:“你说是吧?”
对方颤颤巍巍收回了自己的手:“回经美人……”
楚蔽伸手揭开了她手腕上的丝帕。
咸毓望见了自己换下来的脏衣裳,灵机一动,打算就此用来当做打包的工具。
她站起身来,望了望微掩的门外:“团儿还没回来吗?”
楚蔽拉了拉她的衣袖。
咸毓低头。
他说道:“你还没听他回话呢。”
咸毓反应了过来,看见那狗头医官正被晾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