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陛下还未尽兴?
又一道石室的门开启之后, 如果咸毓是醒着的, 就回发现赫然显现在眼前的是一间同方才一模一样面貌的石室。
老旧的床榻,简单的桌凳。不管是颜色和位置都是一模一样,难以区分前后两间的丝毫差别。
唯一有别的便是这间石室的气流通畅, 丝毫未注入迷药气味。
几个墨衣人迅速进去擦拭灰尘。
接着相继端进来了清水和药酒。
楚蔽抱着人入室后,径直走向床榻边, 带着怀中之人端坐了下来。
他未急于服用一旁案几上的解药,因此也未再开口多说些什么。
墨衣人放下一应物什后,相继退了出去。
无姬慢吞吞地走了进来。
他低着头。难得十分懂事。
因如今之景,他也不敢再随性直视陛下怀中的嫔妃分毫了。
这是他头一回见陛下怀抱着女子。
楚蔽并未松手将怀里的人放置在床榻里, 而是以腿为枕, 将她的小脑袋搁在了自己的眼下。
他单手捏起一旁案几上的茶盏。暗狱下的用度一切从简, 茶盏中也不是什么上好的新茶, 不过只这里头人自己忍着不舍得喝的一些家当。
毕竟此处也不是真当招待人之初, 先前的陛下也不会是过来闲情雅致一番的。
眼下的茶水中添了相应的解药。
楚蔽只抿了两口,抬起眸来。
然而他举目望的却是眼前石室中的面貌, 那些如同方才那间里如出一辙的摆件。
这样的暗狱, 若是有人胆大妄为地闯入, 也会迷失在循环往复的构造中。
若是寻常人入此处, 必然是分不清东西南北,不稍片刻便会密室在暗道中。
就在这静谧无声的石室中,低着头的无姬只觉得茫然。
因为陛下竟然当做没瞧见他似的,一直将他晾在眼前?
如此又过了片刻。
许是因为闷着走神太久,直到被唤着名字时,无姬都险些以为自己幻听了。
他迟疑地应了一声:“陛下?”
楚蔽见无姬垂首立在一旁的墙边,眼观鼻鼻观心,下盘都不甚多稳,像是在瑟缩自己的身子,不知站何处为好。
方才不是他自己一副急于见人的模样么?
眼下为何又错步缓至,恭默守静呢?
“又有何事?”楚蔽主动问这个又来找他的人道。
无姬一听见陛下言中的“又”子,就深感进退两难。
接着他一咬牙。
罢了,眼下不过是能劝谏几句是几句的事。有一句是一句吧,
“你低着头作甚?”楚蔽问道。
意思是让其抬头。
无姬领命,抬起头梗着脖子。
而入目的情境还是使他吃惊得很。
石室内室温微凉,不像是外头已然入夏的热度。凉爽的气流暗暗流动,若是衣衫单薄也只能勉强维暖。
无姬瞪大了眼珠子。
只见陛下衣领半宽,乌发披肩,正亲自拧了湿布帕,面色淡然地擦拭着经美人脸上和脖颈上的血迹。
他手上的动作轻柔,却并非是刻意为之,更像是……理当如此的模样。
若不是陛下眸中那一如既往冷静微凉的神色,此情此景怎么瞧都带着几分柔情蜜意。
无姬心中一凛,接着又撇开了自己的目光。
他又不是不解风情的孩郎,该避讳的他肯定是懂得避讳的。嗯。
楚蔽见无姬又左顾右盼似地撇开了目光,他沉声问道:“又被万良责备了?”
“……是。”
陛下真当是料事如神。
眼下无姬不敢贸然多话,他转而讪讪地说道:“陛下先服用解药……服用解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