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蔽正想在说下去, 就眼睁睁看着目光中的小脑袋嗖地迎面朝下,在一声惊呼中,离他两三步之远的人瞬间摔了下去!
“……?”
因从未预料到她走着走着都能被自己绊倒,楚蔽腾地起身大跨一步去挽救时都慢了半息——在她惊呼倒下即将双手趴地之时,他伸手接住了她的一只小臂。
夜风吹起了静止垂落的殿中纱幔。
被夜风吹拂的纱幔又静止垂落了下来。
殿中的画面也不小心静止了下来。
咸毓此时已经扑通地双膝跪地,就算是被他拉住了、没有彻底地摔成狗爬,但此刻两人的姿势也是有些尴尬。
准确的说……应该尴尬的只有咸毓一人了。
就这短短的几秒之间,她本人就这么在酷盖的几步远的眼前,扑通摔倒在地上!
她摔倒时正面对着坐在凳子上的他,这样子就像是在给他免费请安了。
而酷盖就算好心伸出援手火速上前一步来扶她,正也好像是她给他跪下请安时他来扶起她似的。
咸毓:“……”
实在是太尴尬了!
为什么会发生这么尴尬的事情?!
她现在好想直接原地挖个洞躺进去不愿面对这个世界了……然而什么都来不及了……难道她还牵强地同他掩饰一句“我给你拜个早年”?
再说了,无论如何也不该是她拜见他呀。如果她是个未来“做大做强”的嫔妃,那也是酷盖未来拜见她这个小妈呢。
楚蔽隔着褶皱的衣袖,感受到握在手掌中纤细的小臂,软乎的,带着暖和的体温。
他指间有些发痒,五指不由捏紧了一分。
他使上了一丝力道。
“还愣着作甚?快起来。”
咸毓当然是摔蒙了。
“……哦、哦!”
她被他从地上拉起来,一眼就瞟见了他眼中的促狭之色。
楚蔽拉过一旁的凳子到她面前,轻轻一提,就将她拉坐在凳子上,接着便松了手。
他只顾先说道:“你快察看膝髁可有受伤?”
说着就避嫌侧过了身去。
咸毓脑袋终于不怎么蒙了,但还是条件反射地听他的建议、依言行事掀起裙摆查看亵裤里的膝盖。
索性是没有擦破皮,就磕红了圆圆的一块。
可能也是多亏了他反应快拉了她一把,帮她有了些缓冲。
但咸毓现在有点不想感谢他。
因为她真的看见他眼角的笑意了!
“殿下!”咸毓低眉看向侧过身去的酷盖,“你方才是不是笑了?!”
楚蔽转过头来,见她盯着他的脸。
她此刻仿佛带着一丝看穿他后的不懑,问他道:“你是不是笑话我了?!”
她这般模样怎能教人不乐?
一个走着走着都能将自己绊摔跤的人。
他原先正想着或许能托她办些小事,因见她的模样也像是乐意的。
例如诱太子妃说出些真话来;或亲赴裴順仪那处瞧瞧后者的为人。
但此刻楚蔽却觉得算了,他看她也不像是个能担得起事的模样。
他没及时回答。
咸毓就觉得他这是变相默认了。
可恶!她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
她这分明是因为穿不习惯古装的原因好嘛?但他不懂!
“殿下你把此事忘了吧!”咸毓厚着脸皮说道。
“嗯,”楚蔽点头,“与你一般,都忘掉。”他意有所指地说。
咸毓狐疑地看着他:“你怎么一副敷衍的模样?”
楚蔽摇头:“并无。”
咸毓随手揉了几把自己的膝盖。
算了,反正她脸皮厚着呢。
楚蔽看着坐在面前抿嘴揉着自己的人,放缓了声音,问道:“可有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