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蔽面上无甚神色,淡淡地问道:“她们怎就不愿离开自己的郎主了?”
无姬一愣。合着陛下也似乎不太懂呀。
他说道:“不就都是如此吗,那些外室被豢养许久——正所谓木已成舟,她们还愿离开吗?”
楚蔽颔首,垂眸看着自己的御案。
无姬也不懂陛下在点什么头,反正是高深莫测的模样。
他将汗帕还给万良,问道:“万内侍,你觉得呢?”
万良想了想,回道:“那也不好说。”
无姬不懂:“怎就不好说?”
这时,楚蔽也抬起了头来看他。
万良难得有些无奈:“唉,奴婢就一个公公,着实没什么好说的了。”
无姬听了说道:“那就是属下说的没错了——木已成舟暗里勾当,那必是分不开的了!”
楚蔽闻言,又默不作声了。
万良狐疑地看着无姬:“你这小子就这般懂了?”
无姬回道:“这有何难的?”
“你莫不是胡说吧?”万良质疑道。
“我怎就无凭无据了?我就算还没妻妾,也懂得男女之情。”
“臭小子你又开始信口开河了!”
“哎呦!万内侍你又打我?”
……
*
楚蔽夜里走进咸池殿西殿时,发现床榻上的人竟然没睡,合衣坐在那里。
还是那副青丝披散,坐没坐相的样子。
他一顿,不禁问道:“你还不睡?”
咸毓伸手捂住了想要打的哈欠:“是呀,虽然也不知道今夜殿下会不会再来。”
楚蔽停下自己的脚步:“你猜我会来?”
咸毓摇摇头:“我不知呀。只因白日里我这处又来了人,我就想着怎么转告殿下,所以就打算不如先等个试试,没想到殿下你今晚真就来了。”
楚蔽点亮了蜡烛,打量她的脸色,却瞧不出她脸上的欢喜与否。
以往在咸池殿外盯梢的人都调去宫外了,楚蔽的确放松了对咸池殿的监视之心。但他不曾想,她竟仍认认真真地帮他戒备着。
他娴熟地在桌案旁坐了下来,状似认真听了后问道:“哦,又有谁来了?”
咸毓笑了笑:“你猜?”
楚蔽不动声色地假装猜道:“太子妃?”
“才不是呢,”咸毓立马否认答案,“你猜错啦,据说东宫被关起来了,你不知道吗?”
楚蔽不置可否地回道:“你知了?”
“对呀,”咸毓说道,“就是今日来的那个甄才人跟我说的。甄才人你知道吗?”
楚蔽淡然地摇头:“不知。”
这他还真不认识。
咸毓一听,就介绍起来:“那个甄才人呀,就是……”她一顿,发现自己也不知道个什么,“就是一个才人。”
呃,她补充道:“我的位份比她高。”
所以这也是她敢在招待人家的时候吃面的原因之一。
“这我知。”楚蔽说道。
咸毓下意识伸着脖子认真说道:“我都没想到,我都病好了,怎么还有人过来探望我?不过那个甄才人竟然也没卖关子,直说了自己来访的缘由。”
楚蔽却被她脖见的红痕引走了注意,他忽然问道:“那她撞破你我的事了?”
若是见了她这红痕。
咸毓没听懂:“哈?”
楚蔽幽幽地说:“我们是不是该杀了她?”
咸毓没反应过来,但先打了退堂鼓:“不是啊,我不想做你的杀猪刀……啊,她不是猪哈。”
楚蔽点头:“嗯,那就暂时不杀了。”
咸毓松了口气。
楚蔽接着问道:“那她若是将你我之事宣扬出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