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也,下官不是早已说了吗,王爷在下官的心目中从不低人一等,”周明岱似是而非地回道,接着仍补充了一句,“下官说的都是肺腑之言,王爷比起打听自己兄长们的前程,还不如找个媒人,早日娶妻生子。”
“生就生!”楚雩放言道,“本王肯定生得比他早!”再怎地那不能人道的楚蔽也是望尘莫及!
怒言罢,他便甩帘而去。
……
咸毓是被两声喷嚏声给吵醒的。
以她正常的睡眠情况,她肯定不可能这么轻易的被轻轻两声闷嚏给吵醒。但是因为她这半月养病以来,昼夜的作息彻底的搅乱了,导致她晚上虽然看着仍然像一代睡神一样的呼呼大睡,其实连日来她晚上的睡眠质量一点都不好,稍微有风吹草动,她就能从浅眠中醒过来。
现在忽然听见两声男音的喷嚏,她就瞬间转醒,条件反射睁眼翻身看,与黑暗中的双眸对视了一眼。
“……”空气中一片寂静。
要是像以前,她肯定是开启话痨模式打招呼迎接酷盖了,比如问他:殿下,是不是有人背后在骂你呀。
但是现在,她却没有。
接着,她像是根本没有醒来睁眼过似的,又忽然翻身转回去面朝里边,默默留着了后背对人。
谁理他啊?
她才不要理他了呢!
她要相信自己的睡功!就现在、此刻、眼前,她要给他表演个一秒入睡!
……又过了片刻。
咸毓感受到自己背后的人从打完喷嚏之后就有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了。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幻觉,她感觉自己的后背都要被他盯穿了,害得她没有表演入睡成功。
黑暗中的身影终于移动了。他无声地走到桌案旁,直到点亮了灯烛之后,咸毓才意识到背后的他挪开了位置。
烛火燃了起来后,高大的背影被照到了她的床榻上。
咸毓面朝里面睁开眼,看着自己床榻上的暗影。
暗影的部位刚好是某人的项上人头。
她都想忍不住给那影子一个暴栗,以解她被放鸽子了半个月的不爽感受。
确实,他从来没有说过具体会来找她的时间。
但是他们两人之间的合作关系当然是默认随时反馈的吧?
尤其是她花了好大的力气,先装病喝神药引来别人、又仿佛喝了兴奋剂似的透支力气缠住他的对手们,如此劳苦功高的合作小伙伴,他总该在事后亲自过来表示一下慰问吧?
他不来慰问,她怎么有机会向他讨要人工报酬、把团儿的未来安顿好呢。
可是他来了吗?
好吧,他当晚就来了。但是就莫名其妙摸了一把她的眼角就走了。
她还没来得及问他干嘛呢,他就立马转身走了。
她当时真的不懂,难道她眼角有眼屎?然后他既有强迫症又是个洁癖,帮她擦了她的眼屎之后就恶心得先走了?
咸毓怎么也不愿意接受自己有眼屎的可能性。
所以后来等了他几天晚上后他还是没来的日子里,她又重新花力气思考了一下,那天到底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于是她记了起来,在他动手摸她眼角的时候,她之前先是同他打了声招呼的。
那时候她真的累死了,觉得要是之后一直都是这种装病喝药亢奋迎客的模式的话,她肯定是支撑不了的。
对,她本来就懒,她承认。所以第一回 这么搞一下,她也吃苦耐劳的忍过去了,但是之后要是继续,她肯定是无能为力的了。所以她当时倒下后,对当晚来的酷盖直接问了一句:她和他接下来还要这样吗?
肯定是她这句打退堂鼓的话惹他不满意了吧?!
这人还真是个严厉的雇主哦。
她顶多只是提出了自己小小的看法而已,接下来两个人再商议一下都还有余地可以说啊。但他这个冷漠无情的酷盖就因为这句话才过了十天还不来吗?
不来就不要再来了。
正好她可以摆烂养病。
而且这几天也没什么人来她这里了。
不过管他们来不来呢。
咸毓自己也有自己的小脾气,哼哼,她也不要配合了!
合作伙伴是什么人啊?不好意思十天不见她快要不认识了。
她现在最熟悉的就是过两三天来给她扎一回针灸的医女小姐姐。
比起温暖如太阳的天使小姐姐,寒冷如冰山的酷盖也不香了呢。
因为前者带给她的是身心的治愈,后者害得她最近晚上的睡眠质量每况愈下。
而现在他竟然又来了。
但咸毓一点儿都不想理他了,更别说招待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