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会儿心焦不已,想快些把此女杀了才能安心,毕竟事发突然,来不及细细布置,可若当事人死无对证,那案子再如何漏洞百出,也终会成为悬案。
眼看着头上那把弯刀就要砍过来,避无可避的江月眠下意识闭上眼,然而下一瞬想象中的疼痛并无发生,而是听到一阵兵器碰撞的声响,以及一声呵斥:“住手!”
——是沉忠的声音。
江月眠忙睁开眼,撞进她视线里的面孔却是沉聿白,而沉忠将那行凶者踹飞后,只敢站在沉聿白身后一脸担忧地望着她。
“别怕,没事了,不会再有人伤到你……”他边说边把塞进江月眠嘴里的一大团纱布一点点扯出来,当注意到她的嘴角都裂出血丝,心底一股戾气顿时飙升。
“贤侄你有所不知!这妖女她竟残害我夫人……”
林盛斌不敢上前阻止沉聿白,只能大声对其道出江月眠的“罪行”。甚至重点说出江月眠与他那俩儿子之间的暧昧关系,可任他如何唾沫横飞,沉聿白仍在给江月眠松绑身上的麻绳,并无丝毫被戴绿帽般的恼怒表现,这叫林盛斌心里越发没底。
“我呸!”嘴巴缓过劲的江月眠冲他骂道:“你爹个仙人板板,比那府衙的官老爷还黑心霸道!上来就人把我的嘴堵上,手脚给绑上,还要杀了我,一点都不给申冤的机会,是不是你做贼心虚啊?!”
她这会儿憋了一肚子火,下意识这般臆想回怼。
但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林盛斌心一凌,厉声反驳:“荒谬!我怎么可能要害自己的妻子,我看你是贼喊捉贼!”
说完,他指着徐泽和蒋立,“楚世子和安定伯世子的人,亲眼看到这妖女与我夫人起了争执。”
又指着大夫手中捏着的药瓶,“这是从妖女房里搜出来的,里面还有一个未用的‘蚀心蛊,人证物证俱在,还有何可说!”
“阿眠只会一点轻功,她根本不是平庄主的对手,怎么可能会下蛊成功。”沉聿白说:“再者,听林叔所述,庄主她是跟阿眠起了争执后突然昏倒,可据我所知,中了‘蚀心蛊’不会立即发作,而是过了叁个时辰后才会昏迷不醒。”
“这……”林盛斌没想到沉聿白对苗疆的蛊毒这么清楚,好在他反应快,“夫人她清早的时候跟这妖女见过面,没准是那个时候下的!”
“你放屁!”江月眠这会儿想撕烂这个老男人的嘴。
沉聿白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背,对林盛斌道:“那按这个说辞,两位认证可就算不得数了。”
毕竟他们又不是亲眼看到江月眠对平庄主下蛊。
林盛斌哪能乐意,当下沉着脸道:“我知贤侄你想替这妖女开脱,但别太强词夺理,若令尊在此他定会对你沉迷女色感到失望!”
所谓话说的越多,破绽也就跟着变多,沉聿白隐约感到林盛斌的情绪不对劲,他欲想再继续套些话,江月眠却突然对徐泽和蒋立说道:“你俩说亲眼见我与庄主起争执,那么我问你们,庄主她头上戴的是什么发饰,穿的又是什么颜色衣裳,有无披着披风,又是什么颜色呢?请马上回答我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