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少司下车撑开伞,径直踩着光影,推门玻璃门进去,他收拢伞,打量一圈,最里面的花盆插满了白色的百合。
没要店员帮忙,弯身认真挑出18枝百合。
元旦节过去,今天是秦茵茵离开的第18个冬天。
屈少司出了花店,一手撑伞,一手拿着包扎好的百合花,脚下飞快上山。
秦茵茵的墓在山顶,她喜欢日出,每天都能在第一时间看到她最爱的日出。
很快。屈少司看见了阖眼倚着墓的男人。
漫天的飞雪,他隐在黑暗里一动不动,嘴角似乎肿着,破了皮。
屈少司短暂地停止了几秒心跳,几乎是飞奔过去:“陆越!”
陆越听着雪的声音,忽然又听到了屈少司的声音,他睁开眼,入目就是撑着红伞,怀抱百合的青年,占据了他全部视野。
屈少司跑得急,在寒冬也红着一张脸,那双漂亮的眼睛气呼呼瞪着他:“你脑子是不是有毛病?在墓园……”
没说完,他就卡壳了。
陆越抱住他腿,撒娇地来回蹭:“阿司,你来接我了。”
“……”
满腔的气,莫名没了。
屈少司视线落道眼前的墓碑上,漂亮的女人笑吟吟看着他。
屈少司心头好像狗爪子挠一样,他膝盖拱了拱抱着他不放的陆越:“喂,我要给阿姨送花,你先放开。”
陆越仰头:“所以你送完我能继续抱?”
屈少司:“……”他问,“嘴角疼吗?”
陆越摇头:“不疼。”
于是屈少司立即一脚踢向他腿:“那就别肉麻!”力道超轻,陆越笑着退开。
屈少司往前走两步,见有两束百合,他也没问还有谁来过,放下手中那束百合到最旁边,对上秦茵茵的照片,他笑着自我介绍:“秦阿姨你好,我叫屈少司。”
*
两人在山顶待了差不多一小时才下山,刚上车,陆越就接到律师的电话。
他听了一会儿,回了声“知道”就挂了。
车厢内特别安静,刚刚的通话内容屈少司也听了个七七八八。
是一个律师,陆政弘的律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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