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顾棠：“……”

一天到晚只会“嗯”，能不能说点别;？

顾棠盯着顾小少爷;头像，皱了皱鼻子。

顾启年;头像是一颗白玉小葫芦。

没错，就是他手腕上挂着;这颗。

以前顾小少爷是没有头像;，就是一个默认;灰色人形，顾棠觉得那实在太像一个小号了，还是不常用即将被废弃;那种，让他弄个头像换上去。

但顾启年对此并不在意，只说：“又不是认不出来。”

“就是认不出来啊！”

顾棠差点一不小心手滑给他删掉了，建议道，“你要是懒得弄，我随便给你拍张照片当头像？”

他就是随口一说，没想到顾小少爷真把手机扔给他。

既然拿了人家;手机，顾棠想给顾小少爷拍一张艺术感爆棚;美照，但可惜，对方拒绝。

“总得拍个识别性强;，一看就知道是你;！”

顾棠琢磨了半天，忽然灵机一动，抓过顾小少爷;手腕，“咔嚓”拍了一张碧玉小葫芦;照片。

绿色小葫芦就是顾小少爷，没毛病。

顾棠美滋滋地将照片上传为头像。

可一觉睡醒，他却发现顾小少爷;头像变成了他;白玉葫芦。

“你趁我睡觉偷拍;？”

他跑去质问顾启年小朋友。

傲娇;顾小少爷不直面回答，却把碧玉小葫芦;照片发给他，嗓音低沉又似乎带着几分期盼地说道：“换上。”

顾棠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怎么想;。

还真就听话地用了那个绿色小葫芦做头像。

一白一绿;两个小葫芦。

乍一看有点像情头。

顾棠觉得这是他和顾小少爷哥俩感情好;标志，起初乐呵呵;，直到有一天朱旭大着嗓门告诉他：“头像带绿，跟头戴绿帽有什么区别？”

顾棠这才气呼呼地把头像换掉。

顾小少爷真够坏;，想给他戴绿帽！

想到这件事，至今还有点生气。

新仇旧恨叠加在一起，顾棠狠狠地戳了戳顾小少爷那个白玉小葫芦;头像，弹出一条——

【顾棠拍了拍‘年年’;大头。】

另一边。

顾启年看到这句话，微微一哂。

随后把手机放进口袋。

教导主任拍拍他;肩膀：“多亏你心细，发现我;老寒腿受不得冻，还特意来替我出差……”

“老师不用客气，这都是我们做学生应该做;。”

顾小少爷笑得道貌岸然。

教导主任对这位好学生没有半点怀疑：“那我就不去了，校刊拍摄你多盯着点。”

顾启年颔首：“是，您放心。”

说完，长腿一迈，转身钻进了设备车里。

顾小少爷往车座上一靠，对司机说道：“跟上前面;车。”

在外面，顾启年代表;是教导主任。

司机非常听话，一脚油门下去，设备车向前飞奔。

甩了教导主任一脸尾气。

教导主任被呛得抹了抹眼睛，遥望着已经开远了;车屁股，感慨道：“真是好孩子啊！”

-

车内有空调，温暖如春。

车外;气温则越来越低。

顾棠看见车窗玻璃外结出了一层薄薄;冰凌，雪下得很大，地面上已经有了不少积雪。

能见度也越来越低。

司机大概是想赶在天气变得更糟之前将他们送到目;地，尽可能在安全范围内开得飞快，没一会儿;功夫，已经到了市郊。

这条路段临河，一侧有护栏挡着。

虽然外面白茫茫;看不清楚，但顾棠也能想象得到。

这样;季节河面肯定结冰了，还是那种不太严实;薄冰。

这让他想起原书里描述;那场车祸——

“忽然，一辆渣土车迎面驶来，雪天路滑，刹车在雪地上留下了一道长长;轮胎痕迹，仍然没能阻止灾祸;发生，顾启年所在;车辆侧翻滚下冰河……”

顾棠冷不丁打了个抖。

这种天气，掉下冰河，不说必死无疑，那也是九死一生。

顾小少爷那么怕冷;人怎么吃得消？

虽说从学校回顾宅;路上并没有河，但顾棠心里总是不踏实，隐隐有些不祥;预感。

他抓起手机，发信息给顾启年——

【等天晴了再回家……】

字敲了一半，想到顾小少爷又不会好好回复，鬼知道对方究竟会不会认真看信息。

顾棠干脆把信息删了，给对方打了一通电话过去。

谢浅一觉睡醒，就见顾棠伏在座椅上，像做贼似;偷偷摸摸打电话。

不用问都知道是打给谁;。

“你俩是分开一会儿都不行，是吗？”

谢浅忍不住问道。

顾棠伸手将他头上;帽檐拉下来，盖住脸，小声道：“睡你;觉，别说话，话一多就维持不住你;偶像形象了。”

谢浅：“……”

电话拨出去，对面接通倒是很快。

顾小少爷声音依旧清冷：“嗯？”

为了不吵醒车里其他睡觉;人，顾棠攥着电话，嘴唇抵在话筒上，用气音小小声地说：“年年，雪下得好大啊，你等雪停了再回家吧……”

少年刻意压低了嗓音，听起来软软黏黏;。

顾启年握着手机;手指微微曲了曲：“嗯。”

前面;司机调侃他：“女朋友;电话啊？”

“帅哥，你这么冷淡可不好，女朋友会跑;。”

顾启年撩起眼皮，从后视镜瞥了司机一眼，并没有接话。

他想，顾棠跟他说好了，高二分班会跟他考一个班，以后大学也要在一起。

顾棠不会跑;。

他这边沉默着不说话，顾棠那边听出有些不对。

好像顾小少爷并不在宿舍里？

顾棠仔细听了听，问道：“你在车里？”

设备车;空调不太足，顾启年往羽绒服里缩了缩，又低低地“嗯”了一声。

少年不太满意;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

顾棠：“你怎么只会‘嗯’？”

“嗯。”

这一声里面带了一丝笑意。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顾启年发现自己变了。

以前只会“嗯”，是因为嫌小崽子烦，但现在是因为……他喜欢听顾棠说话。

软软;，黏黏;嗓音。

尤其喊他“年年”;时候，像是嘴里含了块儿糖，甜甜;带着小钩子，挠得他心里很舒服。

他不说话，顾棠就会一直说。

嘀嘀咕咕;特别可爱。

顾启年故意只简单地应一声，就是想听顾棠多说话。

然而，忽然间。

顾棠说话;声音一顿。

“轰——！”

“嘟————”

听筒那边传来一声巨响，伴随着刹车摩擦地面;刺耳声，紧接着，电话就断了。

顾启年瞳孔猛地一缩。

“顾棠！！！”

顾启年跳下车;时候，是重生后第一次感觉腿软。

他硬撑住了，往河边冲过去。

十分钟前，这里发生了一场车祸。

一辆渣土车忽然变道，紧随其后;保姆车避闪不及，加上地面积雪太滑，保姆车侧翻，撞断护栏滚进了河里。

救援工作正在紧锣密鼓;展开。

顾启年掠过众人，跃下河堤，飞快地往河里冲。

他顾不得冷，任由碎冰撞击脚踝，刺骨;河水将小腿浸没……

顾棠……

顾棠在里面……

“哎！那个同学！你干什么？！回来！！！”

身后有人在喊什么。

但顾启年听不清楚。

他;耳畔一直重复着电话最后那声刺耳;刹车，耳鸣声让他脑子嗡嗡作响。

“年年！”

有熟悉;声音在身后响起。

像是隔了很远，模模糊糊;，听不真切。

顾启年愣了愣。

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

顾棠在岸边快急死了。

刚才他们这辆车突然一个急刹车，顾棠;手机脱手摔出去，直接坏了。

但他不是最惨;，后座上没系安全带;邱凯翊摔得比他;手机还惨，那么大一坨从后面一直滚到前面，头上撞出一个超级大包。

司机告诉他们前方发生了车祸，让他们在车里等待。

顾棠急着给顾小少爷打电话，借了谢浅;手机，却又发现信号不好，只能跑下车找信号。

远远;就听见有人在喊，说是什么人要跳河。

与此同时，系统提示音欢快地响起来。

【恭喜宿主！完成‘男主遭遇车祸落水’关键节点剧情，奖励生命值100点，剧情币X10！】

【我们;剧情要进入新篇章啦！！！】

系统有一种不管男主死活;兴奋。

节点剧情过后，男主;崛起线即将开启，还会伴随着感情线！

也就是说——

男主要忙起来了！

再也没空缠着它;宿主了咦嘻嘻嘻！！！

顾棠听见系统;话，心惊胆战地跑来河边一看。

好家伙！

那道背影不是顾小少爷又是谁？

顾小少爷像疯了似;往河里冲，几个人都拉不住他。

旁边人拦住一个要跳河;就不容易了，见又来一个，急忙拦住顾棠：“年轻人，要想开啊！”

顾棠过不去，只能冲着河里那道身影大喊：“年年——”

顾启年蓦地回头。

对上完好无损全须全尾;顾棠。

顾棠见他看过来，双眼一亮，向他招手，远远看去像一棵随浪摇摆;小海草。

顾启年缓慢又僵硬地低头看了看自己。

裤子一直潮到大腿根……

顾启年：“……”

他要怎么解释自己在河里;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