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庭洲笑了笑:“很合适。”
其实还是有点大,不过本来就是宽松的衣服。
“那你把鞋换上我们就出去吧。”许维把手提袋递过去。
这次他就不用关门出去了,而是站在一旁等傅庭洲换完鞋。
离开的时候两人正好碰到从会议室出来的姜斌。
作为教练,姜斌经常要和分析组的成员开会,主要分析下一场对手的BP风格战术执行和最近一段时间的手热英雄。
主要针对的还是队友擅长的战术和最近常用的英雄。
“老板。”姜斌停下脚步跟他们打招呼,“小维。”
自从姜斌让许维叫自己老姜后,擅自给许维取了个昵称,不过现在整个俱乐部只有他一个人这么叫。
除他以外,谁叫都要被许维揍。
这个昵称实在太容易让人联想到画皮了。
“老姜。”许维冲他笑了笑。
毕竟有老板在,姜斌还是要停下来跟傅庭洲说说话的。
“老板。”姜斌看着傅庭洲的打扮,有些迷糊地说,“这衣服我记得许维也有一套,你们这是……情侣装?”
许维:“……”
昏头了吧老姜!
姜斌立刻反应过来:“就是许维的吧?我就说嘛,现在哪儿还有人穿情侣装?”
许维无力吐槽,难道不是哪有两个男的穿情侣吗?
许维去看傅庭洲的表情——
对方不仅没生气,嘴角甚至还挂上了笑容。
还好,老板还是很大度的。
果然每个老板都有一颗宽广的心,能容忍离谱的下属在上面跑马。
“我们刚刚在开会讨论CUG,下场打他们,我们还是比较有自信的。”姜斌脸上带着笑,和他刚开始来的时候截然不同。
他刚来的时候想都不敢想TPG能在德玛西亚杯上打这么久。
而TPG不仅打了这么久,还以绝杀的姿态走到了现在。
只要再打四场,就可以问鼎德玛西亚杯冠军。
这个冠军奖杯在豪门队伍看来没什么,他们起码都有一个。
但对于TPG这样的新队伍来说,一个冠军奖杯的重量已经足够他们欣喜若狂了。
像OG和NG那样的老牌俱乐部,至今为止也一个冠军奖杯都没有。
豪门队伍看不上,但普通队伍还是很看重的。
傅庭洲也知道这场比赛的重要性,不管是对队内的士气,还是对选手们的商业价值,他笑着说:“这段时间都要辛苦你了。”
姜斌摆摆手:“不辛苦不辛苦,这算什么辛苦?打不出成绩才辛苦。”
有成绩,辛苦就是值得的。
“你们这是要去哪儿啊?”姜斌顺嘴问了一句。
许维:“我们出去走走,逛一逛,总坐着也不太好。”
姜斌看了眼傅庭洲。
如果是许维和其他人,他肯定不同意。
但老板有特权。
于是姜斌点点头,笑呵呵地说:“去吧,不用赶时间。”
许维和傅庭洲离开基地,他刚出去就去超市买了两根棒棒糖,自己吃也不忘给傅庭洲一根。
“这么爱吃糖,也不怕蛀牙?”傅庭洲从许维手中接过糖。
他看着这根糖,倒也不吃,只是看着。
他不爱吃糖,不知道是从小就不吃,还是后来养成的习惯。
在他的记忆中,他从不允许得到什么“快乐”。
哪怕是最基础的,最轻微的“快乐”。
当他还是个孩子的时候,父母禁止他吃零食,吃糖或巧克力等一切跟健康无关的东西,他们也爱他,所以他妈妈会亲自给他做麦芽糖,但每半年只能吃一次。
等他稍大一点,父母就开始缩减他的开支,高中住校阶段,别的同学一天的生活费大概在十五块左右,他的生活费只有十块,只够他三餐,还是比较简陋的那种。
毕竟中午一顿就要花五块。
学校的食堂没有想象的的便宜。
不过他们乐于给他买书,再贵的书给他买,还有乐器。
倒是没有给他请家教,因为他们自己就能教。
他很早就养成了隐藏自己的习惯,他习惯说“我不需要”“我不喜欢”“我不想要”。
这样就能让他免于很多麻烦。
他的父母也很高兴,会有意无意的跟亲戚朋友们炫耀他的懂事,炫耀他们在为人父母这方面有多么优秀。
等他考上了大学,父母就更兴奋了——他爸爸甚至出了一本书,就是有关于他的教育经,傅庭洲从没有翻看过。
不过听说卖得很好,他爸还因为这本书进了本地作协,从此以后多了一个作家和教育家的头衔。
但他并不觉得自己有多成功,也不觉得这样的教育方式有多优秀。
但在世人眼里,他是成功的。
而他自己的感想,无关紧要。
从没人会给他一颗糖。
“不吃吗?”许维问,他剥开棒棒糖的塑料包装,淡粉色的糖果散发着过于香甜的气息,许维把糖塞进嘴里,有些含糊地说,“这个牌子的棒棒糖香精味没那么重。”
然后他才回答傅庭洲的话:“我回去就要刷牙。”
傅庭洲也拆开了包装,把橙子味的棒棒糖放进嘴里。
他的表情有些纠结,但最终还是含进了嘴里。
许维笑着说:“是不是觉得有点幼稚?但是味道不错,而且很耐嚼。现在很多硬糖都做的太小了,嚼两下就没了。”
“为什么会想戒烟?”傅庭洲问。
许维:“想活长一点。”
许维笑起来:“我要活成一个祸害。”
傅庭洲也笑。
“还是老板你这样的好,不抽烟,也就不用戒。”许维,“其实我有时候还是想来一根,但网友都说,只要抽了一根,就会第二根第三根,然后前功尽弃。”
傅庭洲点头:“人最好不要挑战自己的意志力。”
许维接话道:“不然就会发现自己没有意志力。”
他们俩在公园里散步,这时候的公园没什么人,但也有些周围的居民在公园里遛狗。
许维每次看到别人的狗都想过去逗一逗,但又觉得狗主人大概不会喜欢这种陌生人冲出来逗狗的行为,于是只能用目光把这些拉布拉多,比熊和金毛统统揉一遍。
“你喜欢狗?怎么不自己养一只?”傅庭洲问。
许维:“没时间啊,养狗得遛,还得陪它玩,给它吃的东西也要认真选,时不时还得煮个鸡蛋什么的。”
傅庭洲:“你只想撸,不想负责。”
许维一本正经:“老板你把我说得太像渣男了,我这是没养,我要是真的养了,肯定是很负责的,一定能比不少人都养得好。”
“那你喜欢什么狗?”傅庭洲问。
许维:“我喜欢小一点的狗,大狗体味比较重,像哈巴狗和雪纳瑞就不错,不过真要养的话我应该会养雪纳瑞。”
“我以前有个同学就养的大型犬。”许维回忆了一下,“去他家做客的时候,家里都是狗味,他说他家的狗有怪癖。”
“别人家的狗都是遛的时候去草丛里拉屎,他家的狗非要去别人店面门口,在最干净的地方拉,他每次都要顶着别人的白眼去捡,而且比人拉的还多。”
许维忍不住笑出来:“他说每次自己都要社死。”
一个没有社交牛逼症的人,在大庭广众之下,顶着别人的白眼去捡屎,想想都很恐怖。
“公狗还是母狗?”傅庭洲又问。
许维:“母狗吧,听说母狗比较粘人。”
傅庭洲:“你喜欢粘人的?”
许维点点头:“如果喜欢独立的,为什么要养狗?养猫不好吗?”
许维:“那老板呢?你喜欢狗吗?”
傅庭洲平静道:“还可以。”
他曾经很喜欢,捡过一直流浪狗,小小的一只,连眼睛都睁不开,在路边艰难的发出叫声,他把那只脏兮兮的小狗抱在怀里,用衣服裹住后带回了家——回家的路上他还不忘用自己不多的零花钱去买了一罐羊奶粉。
然后第二天,他才起床,就从父母嘴里得到了狗被送走的消息。
他甚至没问出送给了谁。
他已经很久没想起那只狗了。
从那以后,他就不再喜欢宠物,也不再想要一只属于自己的宠物。
两人找了一张长椅坐下,许维身体朝后靠,仰头看着头顶的树叶,有阳光穿过树叶落下,细碎的阳光落在许维脸上,许维眯起眼睛,他放松地说:“等德玛西亚杯打完了,春季赛之前,我想回老家看一看。”
他在变相的请假。
毕竟他们这些职业选手没有固定的假期,就算有,能不能离开本市也是个问题。
想离开本市,就得提前请假。
傅庭洲学着许维的样子仰头:“你老家在哪儿?”
许维:“一个小县城。”
许维早就搜过原主老家的位子和照片,还有视频,他说:“不大也不小,很多老房子,不过新的小区也很多,发展的挺好的。”
“有机会的话,老板也可以去看看。”
傅庭洲闭着眼睛,轻声说:“会有机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