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红玉说:“阿君,你知不知道我们在你家后面买了房子,以后咱们抬头不见低头见,就是邻居了,开心吗?”
“我们家后面?”林敏君皱眉说。
“你们家后面也有一个院子,三进院,我们买下来了。”沈红玉颇有些得意。
这个房子林敏君倒是记得,房子的主人家想移民出国,急着把房子卖掉攒钱,当时林敏君也问过,因为价格太高就熄火了,没想到会被这夫妻俩买走。
林敏君头疼的问,“你们全家人都过来住吗?”
“不,只有我跟德平过来。”沈红玉说到这里笑了笑,故意说,“德平心疼我,我们俩出来住自在一些。”
“嗯嗯,那挺好的。”林敏君敷衍着说了一句。
林敏君嘴上没说什么不好听的话,心里却觉得诧异极了,她一时间竟然搞不懂这夫妻俩心里在想什么。
搬过来就算了,跟她打招呼不觉得尴尬吗?他们三个人的关系这么复杂,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那得多尴尬。
林敏君琢磨不透这两口子的想法。
“阿君。”陆德平一直在看林敏君,忍不住喊了一句,立刻被沈红玉掐一把。
林敏君淡淡的一笑,“别这么叫我,太亲近了,以后叫我林同志就好。”
陆德平瞳孔一缩,看着林敏君的眼神特别复杂。
其实关于搬家这间事情,根本没有沈红玉说的那么简单。
自从结婚以后,他跟沈红玉一直住在家里,结果沈红玉跟他妈总是吵架,前段时间出了假药的事情,他妈从拘留所回来,更是吵翻天了。
一天二十四小时,家里有二十个小时都在鸡飞狗跳,沈红玉跟他妈吵,跟他姐吵,吵得不可开交。
陆德平实在是受不了了,才找人打听着买了个房子搬出来的,没想到就这么巧,搬到了林敏君附近。
“林同志——”陆德平艰难的吐出这三个字,脸上竟然有些苍凉的表情。
这夫妻俩一个比一个奇怪,林敏君不想跟他俩打交道了,看了一眼手表,立刻就说,“我还有工作要忙,不多说了,先走了哈。”
她骑上自行车风风火火的走了,穿着一身风衣,背包放在车篮里,一副干净利落的样子,自行车走起来的时候,长发就在后面飘扬。
沈红玉站在后面,笑容立刻垮下去,她盯着林敏君的头发,心想原来在云南的时候她头发就很顺滑,当时都说是云南人杰地灵,养的人好,现在来首都都这么长时间了,她的头发怎么还是这么顺滑。
看着林敏君的背影,沈红玉心里既羡慕又嫉妒,她不知道自己的出路在哪里。
以前沈红玉觉得安心当个富太太就挺好的,不愁吃不愁穿,就像上辈子的林敏君一样。
但是现在当上了富太太,她抢了林敏君的位置,才发现当富太太并不开心,别人只认可陆德平,并不认可她,全家上下都没有一个把她当人的。
结果这时候她才发现,林敏君好像过的比上辈子更幸福了,她听说林敏君开了个酒楼,生意红红火火,赚了不少钱,是个既有名气又有钱的老板,她好羡慕林敏君,她觉得林敏君找到了自己的路。
**
晚上回家,阎立已经回来了。
前两天林敏君提了一嘴,说自己忽然很想吃猪脚,今天阎立下班早,就去菜市场买了几只猪脚回来,正在烧毛。
林敏君就放下包去帮忙,两个人一起炖了猪脚,调了蘸水,把二娃叫过来吃饭,吃完饭,林敏君又去书房看了会书,这才上床睡觉。
直到躺到床上,林敏君才把今天的事情告诉阎立。
“哥,我今天去房管局办手续的时候碰见陆德平了,不只是他,还有沈红玉,沈红玉跟我说陆德平把后面的房子买了,以后就跟我当邻居。”林敏君躺在阎立怀里,声音闷闷的,“我总觉得心里怪怪的,感觉他们俩阴魂不散一样。”
阎立想了想,认真的说,“那你看这样行不行,我明天就去叫人过来修房子,我们把院墙修高,上面扎玻璃碎片,大门也重新安装一个,窗户之类的都要加厚,注意隔音和隐私问题。”
“这样最好,装下来要不少钱吧,酒楼最近生意不错,要不我出钱修?”林敏君说。
还没说完就被阎立搂住,“我有钱。”
林敏君根本不要求他把家底儿上交,阎立就把工资和奖金都存起来,攒着攒着,也攒下来一大笔钱,
老婆觉得邻居烦,要修房子,这笔钱就从这里出。
夫妻俩都很年轻,而且刚刚结婚,食髓知味,哪怕只是抱在一起什么都不干都觉得很开心。
林敏君被阎立搂在怀里,整个人都缩在被窝里,忽然瞪圆眼睛,窜上去亲他一下。
然后又飞快缩回来。
阎立便钻进被子去找她,两个人又笑又闹,阎立很快被惹起来,把她按在床上不许动,林敏君哈哈的笑,“痒痒啊!”
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外面有个人忽然停下脚步。
正是陆德平。
沈红玉跟陆母已经吵翻了天,有时候是互相对骂,该说的不该说的全都一股脑的说出来,媳妇不像媳妇,婆婆不像婆婆。
像仇人。
她俩有时候逼急了还想动手,沈红玉甚至跟陆雪萍干起仗来,以前在陆雪萍身上受过的气,她现在一股脑的收回来,房顶都快掀掉了!
所以在找到房子办完手续以后,陆德平和沈红玉立刻搬家,哪怕东西没搬过来都没关系,慢慢来,只要把床铺上就可以睡觉了,沈红玉实在是不想跟婆婆呆在同一个屋檐下。
陆德平搬完家以后就去忙工作了,沈红玉留在家里继续收拾,陆德平忙到这个点才回来,刚走进胡同,耳朵就听见阎立家的窗户传来一阵笑声。
陆德平瞬间停下了脚步,不受控制的把目光转到那个房间的窗户上,他心里忍不住在想,这个时候林敏君在干什么?在跟丈夫聊天,说笑吗?
他的家就在不远的地方,但陆德平这会儿完全不想回家,他情不自禁的走到了那扇窗户下面,就这么静静的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