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对昨夜晕倒之后的事情毫无印象,但床单上那一抹刺眼的血迹时刻提醒着他,他昨夜确实做了对不起赵婳的事情。
可能是因为生母的去世对他打击太大,霍澹便暗暗发誓,以后只纳一人为妃。
如今他好不容易遇到一位,竟发生了这事……
“嘉嘉,你听朕说,朕昨夜去瑶光殿,是想找许明嫣问话。”
霍澹的解释被赵婳打断,“陛下不必与臣妾解释了。陛下说,是被迷.药迷晕的,迷药又非那催.情药,倘若陛下不是自愿,会碰她么?会在事后提前解了她的禁足么?”
赵婳端正跪在地上,道:“臣妾是有些爱钻牛角尖,也有几分不知好歹,敢对陛下如此说话,陛下想要如何责罚,臣妾都无怨言。”
霍澹心绪很乱,想对赵婳说很多话,想要解释他为何要去找许明嫣,为何前段时间冷落赵婳。
可话到嘴边,被她这决绝的话与决绝的表情弄得不知怎样开口,便只好作罢。
“你回去罢,回凤栖宫好生待着。”霍澹喉结微滚,道:“朕以后不会再来找你。”
赵婳从地上起来,福福身,领旨退了出去。
霍澹望着屏风那头赵婳身影消失的地方,久久未能回神。
殿中静谧无声。
春日和煦的阳光落在男子身上,更显落寞。
“不见也好,生气了也好,朕正好不用再找借口避着她。”
霍澹双手交叠,下颌撑在指骨上,现在当务之急是将许湛定罪,往后有的是时间与她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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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婳回到凤栖宫,转身就开始做糕点,除了沉默寡言,一切都还好。
今下午赵婳本就打算要给霍澹做糕点,
丹红以为赵婳与霍澹和好了,看着案板上比以往略少的食材,婉转提醒道:“娘娘,今日给陛下做的糕点好像些少。”
赵婳手上的动作没停,舀水到盆中,平静下来道:“这是本宫做给自己吃的,从今日起,陛下不会再踏足凤栖宫,正好本宫也不想见他。”
彼此都冷静下,赵婳可不想再当一次泼妇。
丹红安慰道:“娘娘别伤心了,许贵妃得意得了一时,得意不了一世!陛下往日都宿在咱们宫里,陛下自是不会因为许贵妃就冷落娘娘。”
赵婳闷头做事,道:“丹红,以后莫在本宫面前提他。”
丹红噤声不敢言,在一旁给赵婳打下手。
事情好端端地,怎会变成这样呢?
赵婳不是个耽于情爱的女子,霍澹不是她的全部,她还有自己喜欢的事情要做。
赵婳早就听说宫中藏书多,头次霍澹带她去过宫里的藏书阁。
前阵子事情一个接一个,霍澹与她都忙得晕头转向,赵婳便很少来藏书阁,如今倒是得空。
藏书阁中的藏书,汗牛充栋,许多孤本都藏于此处。
赵婳挑了一堆感兴趣的书,统统待会凤栖宫。
这段时间,她也极少出门。
一本书,一壶茶,在屋中一坐就是一整日。
有时春光明媚,她便去了凉亭中晒晒太阳,日子过得好不惬意。
只是看着院中那棵日渐长高的银杏树,赵婳便不自觉想起霍澹来,心里忽地空落落的,一阵怅惘。
她未主动去找霍澹,他也没有再踏足凤栖宫,夜里也不曾来过。
“想他作甚?存心给自个儿找不快。”赵婳拍拍额头,收了一摊子书,回了寝殿。
听丹红说,许明嫣被霍澹送去了冷宫。
赵婳内心毫无波澜。
他爱如何便如何吧。
那事,在赵婳心里终究是块结。
且说这边,霍澹近段时间也没闲着,好不容易寻到一丝线索,却只能等,等个合适的时机,一击即中,让许湛毫无招架之力。
姜子真带上曹泉等三名心腹乔装打扮,去了京城外河东一带至今至今未归。
霍澹自然是不愿干等,便将这段时间所有他觉得蹊跷的事情都细细想了一遍,倒真让他又寻到一件不简单的事。
去年临近冬日,霍澹借赵明哲呈奏折子被劫,勒令通政司通政使彻查此事,他却在第二日收到其中一名通政经历中风暴毙的消息。
当时祭天大典在即,形势严峻,霍澹心想这被推出来认罪的人,定是被舍弃的棋子,至于这幕后操纵之人,如今还高枕无忧。
霍澹现下细想,倒觉得这幕后操纵之人,极大可能是许湛。
傅钧与宁王对祭天大典起事势在必得,得手之后整个虞国都是宁王的,他们没有必要如此快将安插在通政司的手下推出来,避免追到他们头上。
如此一来,事情便愈发清晰明朗了。
很早以前,指示通政司经历暗中截获奏本之人,是许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