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柔跑到小区门口，街上一辆过路的车都没有。回头看万家灯火，也只是更显得她自己形只影单。

她把眼泪鼻涕擦干净，才觉得外头吹得风有点冷。

一辆黑色的奔驰停在她面前。

那车主还走下车来，到她跟前，递给她一只手。

“夏夏，我们回家吧。”

这声音让她不敢置信地抬起头。

祈若寒那张俊美的容颜在昏黄的路灯下勾勒出一个大致的轮廓，一如既往柔顺且丝滑的发丝自肩膀垂落，显得他嘴边的笑意更加温柔。

她抱着祈若寒大哭了一场。

……

从何柔父母家里开车回祈若寒的寓所需要四十分钟，不过现在这两人显然不介意在外面再停留一会儿。

祈若寒问她：“饭吃了吗？”

“没。”何柔还在一抽一抽地噎着，“我、我和他们……也不能说大吵了一架。”

她笑了一下：“可以说是我单方面和我爸断绝关系了吧。”

“那你……你妈、你哥还有你弟呢？”

何柔看向祈若寒，他专心地开着车，侧脸的轮廓堪称完美。

这才是她的宝藏啊。

“我妈……你也知道的，和那几个男人一比，我就什么都不是了。我哥到现在也没工作，他也没资格管我。”

她不说弟弟的事情，祈若寒也能猜个大概。

“我再联系天明，他们也肯定会知道。无所谓了，反正我什么都说了。”何柔咬唇低头。

“你是说……”祈若寒隐约记得她以前提过一嘴，为什么她和她爸关系特别差。

“嗯。就，我小时候我爸带我去泰国的时候，他想把我扔下悬崖的那个事情。”

祈若寒轻轻抿了下嘴唇。

这是他生气的表现。

“都过去了。”何柔看向窗外。

除夕夜是上海人最少的时候，往日繁忙不已的街道此刻都无比空旷，有着另一种美。

车辆开上卢浦大桥的时候，外滩开始放新年的烟花，何柔打开蓝牙音乐，手机自动播放了新裤子的“没有理想的人不会伤心”。

“我们去吃饭。”祈若寒说。

“哪里还有饭吃？”何柔哭笑不得。

“嗯……我订的。”祈若寒转头看了她一眼，“你不好奇我为什么会出现在你们家门口吗？”

“是哦。”何柔和他对视一眼。

不知怎么的，有点脸红心跳的感觉。

“我还是……不想一个人过年。”他说，“好不容易有机会可以和你一起过年了，就算抢我也要把你抢过来。”

“以后没有人和你抢。”何柔说。

“没有吗？”他意有所指。

“没有。”何柔说，“我会永远留在你身边。”

祈若寒终于绽出一个心满意足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