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是日头最烈的时候,即便在层层竹影的遮蔽之下也能看见阳光之盛,靠近天然形成的洞穴的时候还是能感受到从岩石的缝隙间沁出的丝丝凉意。
小溪从这洞中钻过,何柔和楼晏清脱了鞋袜,赤脚在浅浅的水里走动。其实夏天这样很容易感冒,但楼晏清看何柔玩得那么开心,实在不忍在兴头上把她薅回来。
何柔高考选的是地理,看到那冷灰色的岩石就想起了自己面对着地质标本“快乐”刷题的日日夜夜。
喜欢刷题是假的,喜欢石头是真的。
手不自觉地抚摸上岩石冷硬粗糙的表面,独属于火山岩的结晶颗粒泛着矿物的光泽,仔细观察,能看见石头的美。
她仿佛自言自语般说道:“小时候,我父母周末会带我和我哥哥去公园,或者去看电影。如果路过上海书城,我爸就会去二楼给我哥买什么历史书。但我哥喜欢抢我的书看。有一次,我妈偷偷给我买了一套格林童话,很早以前的那种精装本,硬纸皮封面的。我知道哥哥发现了肯定会拿走,他又读得慢,我就抓紧把那叁本全看完了。
“我还记得那里面有个故事——我也不知道那算不算是故事——结尾是这样的:在世界的尽头有一座钻石做成的金刚山,它有两千尺高,两千尺宽,两千尺长。每过一百年,就会有一只小鸟飞到它的顶端,啄走一小颗钻石。直到它把这座山啄完,永恒的第一秒才刚刚走过。”
雪白的手划过岩石的表面,轻轻覆上松软的青苔。
“和这些石头比起来,人的生命是多么短暂啊——我有时候会真心地这么想。当然作为一个哲学专业的人来说,这种感想实在缺了点学养——”
“人的一生连永恒的第一秒都数不完,却总是虚妄地承诺永恒的爱。”他接上了她想说而没有说完的话。
四目相对。楼晏清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脱了衣服,正处于少年和完全成年之间的身躯上都是紧实的肌肉。她感受过不止一次他的温度,但洞外的日光耀眼,潮湿阴凉的洞穴中,他蜜色的肌肤更像是白日的焰火,胸前挺立的两个小巧蕊点是暗粉色的火花,悄然在她心头炸裂。
她本能地咽了口口水,旋即反应过来自己这反应意味着什么。但意料之中他嘲弄的笑声没有传来。
她的脸是滚烫的。
两颗脑袋之间不过隔了叁五十公分,楼晏清的手轻轻一揽,就将何柔整个儿捞进了怀里。
他很久没有这样认真地和她接吻过了。闭上眼的少年似乎也脱去了一些棱角,侵略性的气息好似是淡去了,连他嘴上的动作也显得轻柔无比。
何柔只感觉热血正涌向四肢,又骤然倒流,在燥热过后,她主观的感受是喝多了酒的冰凉,因为正在发烫的是她的头颅,以及因动情而涨大了好一圈的胸乳。
他们紧紧相贴,她先一步软了身子。
何柔只穿了一件中袖衬衫和牛仔短裤,叁下五除二就将自己剥得干干净净,漂亮的手指轻轻一勾,就把楼晏清的短裤也扒拉了下来。
两人的衣物被扔到了几株灌木大小的不知名植物上。像是在跳一支即兴的舞蹈,他们不约而同地慢慢向下滑,然而唇舌依然纠缠着,发出令人耳热的啧啧声响。
“唔嗯……”何柔被轻轻推倒在水里,鹅卵石倒是并不怎么硌人,小臂有气无力地勾在楼晏清的脖子上,丰满而柔软的滚烫胸脯直往他怀里送。
楼晏清一直注视着她。狭长的美眸因情欲而迷离,散乱的发丝沾了点水,泛着潋滟的光泽。他从她的脊背一直摸到圆润的臀部,细嫩的肌肤有如羊脂般丝滑,轻轻捏了一把。
那微弹的手感让他迷恋,忍不住像爱抚胸部一样反复揉捏。修长的手指不经意滑过腿根,却有些意外地摸到了一丝蜜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