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村口医院里。
马医生看着被送来的大伟,说:“他出血太多。我这里只是个村医院,条件有限,救不了他。”
抬人来的一个青年说:“我去找辆车,开车送去城里。”
“来不及的。”马医生斜看向后面的黑手术间,“我看,还不如用他这具身体给大家做点贡献。”
另一个青年说:“你的意思是……把他的内脏卖了?”
“你们疯了吧,他可是我们村里人。”
“他活下来也是个残废,到时候他一家老弱病残怎么过?大不这钱大头给他家,这样他们家还能过得好点。”
“我不同意!你简直是丧心病狂!”
……
就在几人争执不下的时候,谁都没注意到,一个黑线小人顺着门缝挤了进来!
很快,马医生被开膛破肚,倒在了地上!
剩下的人急忙打开门要跑,却没想到,刚踏出门槛就撞上了两个刚赶过来的黑线小人……
听到动静不对劲,几个外地黑医打开了手术间的门。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他们低头一看,满房间都是开膛破肚的人;他们抬起头,看到了三个悬在空中的黑线小人!
下一秒,他们同样开被膛破肚,倒在了地上!
……
村里的一栋房子里,被吵醒的小孩口齿不清地说:“爷爷,外面好吵!”
马老头:“没事,村口在杀猪。回去睡吧,明早给你做猪肉吃。”
马老头说着找出放棉花的袋子,拽了一点,递给孙子:“拿这个塞住耳朵就不吵了,睡吧。”
安顿完小孩,马老头将外套披上,对马老太说:“你在家照顾小孩,我出去看看。”
马老太嘟囔着:“往常‘杀猪’都利索得很,今天怎么动静这么大?”
马老头:“小年轻办事马虎,也许是哪里出了差错。”
马老太满脸担忧地说:“带个防身的,快去快回。”
马老头拢紧衣服,拿了把菜刀,拉开门栓,踏进了夜色里。
一个小时后,孩子终于被哄睡着,但马老头却始终没回来。
马老太心里怦怦直跳,怎么都睡不着,她下了床,拉开房门。她刚走出房门,就撞上了一个黑线小人……
过了好一会,黑线小人继续往里飘,看到了孩子。他歪头看了好一会,最后选择了离开。
他像一阵风,飘进每个房间看了一眼。最后,他在里屋的房间里又发现了一个人。
那是一个女人,她目光涣散,全身透露着灰败的气息,似乎经受过非人的折磨。但她并不恐惧,眼中甚至有一丝期待。
她是三年前来到这个村子的,跟她一起的男伴被村里人杀了,而她则被关到了这里。
一开始,他们给她的脚戴上脚镣,就像对待畜生一样。再后来,她怀孕了,他们就给她卸下了脚镣。但这里的门窗都上了锁,她的活动范围也只仅限于这个房间。她就这样跟畜生一样生活了三年。
这是她三年里第一次眼中有了期待。
有了一丝生的期待!
三年间,没有其他人任何人能弄出这么大的动静。她冥冥中有种感觉,感觉这人能带她离开马家村!她一直睁大着眼睛,不敢睡。
最后,终于让她等到了!
只不过,情况跟她想象的有些不一样。她等来的不是一个活人,而是一个黑线小人。
黑线小人从门缝里飘了进来,停在了她的面前,歪着头,打量着她。
面对这样诡异的一幕,她并不感到害怕,反倒对这黑线小人有莫名的熟悉感。
她喃喃地喊道:“成皓?是你吗,成皓?”成皓是当年跟她一起来到这个村的驴友。
听到这个名字,黑线小人突然有了反应,他抬起毛线般的手,试图搭在女人的手上,却没有成功。他没有实体,线头穿过女人的手,垂落了下来。
“成皓,我就知道是你!”
黑色小人有些沮丧地耷拉了下来。他垂落了一会,最终转身,朝门口飘去。
“成皓!成皓!”女人追上去,想要抓住他,但她的手穿过线头,只抓到了一把空气。
眼看着黑线小人就要飘出房间,女人的眼泪像决堤的大坝,她喊道:“成皓,我爱你!”
当年,她跟成皓正在暧昧期,她本来准备借旅游的机会向他表白。但谁能想到,表白的话还没有说出口,他们就先遭遇了不幸。
或许这是她最后一次见成皓了,她再也不敢犹豫,将这句晚了三年的表白说出了口!
黑线小人听到这话,浑身抖动了一下,停住了脚步。
过了许久,黑线小人终于转过身,缓缓抬起细细的手,朝她挥了挥。
女人双手捂住嘴巴,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