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跑的很是怯意,手臂勾出线条,低眸瞥向她嫩白的颈,不由拎唇轻笑。
浑厚的声音自耳畔传来,邵明姮觉得肌肤快被烧灼。
“姮姑娘,你那未婚夫何时来涿州?”
邵明姮憋着一股气,不敢说话。
风迎面吹来,乌发不时飘到裴楚玉脸上,唇间,带着女孩的香味,他只觉得浑身血液都是狂乱的,叫嚣的。
“你跟他解了婚约,嫁给我吧!”
邵明姮闭眼,咬着舌尖回道:“我不喜欢你。”
马跑得更猛烈了,像是一道闪电,疾驰在校场上,其余人纷纷避让,将马匹绕着外圈缓了速度。
裴楚玉打定主意逼她屈服,二话不说一扬马鞭,几乎立在马背加快速度。
像一把绷到极致的弓,蓄满无穷尽的力量。
邵明姮攥住缰绳,稍稍调整了坐姿后,像是与他较劲儿,咬着唇不肯求饶。
马跑了一圈又一圈,头发都被吹乱了,衣领处湿哒哒的,全是汗,她手心打滑,重新攥了把,便是这一空隙,马急奔出去,她打了个踉跄,失去平衡。
裴楚玉右手猛地一圈,将人摁进怀里,逐渐收了速度,马哒哒的慢跑下来,沿着校场缓缓踏步。
“你会骑马。”
裴楚玉有些意外,刚问完,怀中的温度失去,邵明姮挣开他,抬脚跨下马。
背过身,将头发重新理好,插上发簪。
小脸通红,又热又气。
裴楚玉欲上前,萧昱隔中挡了下,道:“大将军,我有话同你说。”
裴楚玉虽不甘心,却不得不耐着心思与萧昱走开。
邵明姮被气得不轻,又不能提早离开,看着满校场跑的娃娃,心里像是挤满苦瓜汁子。
萧昱折返,见她明亮的眼中涌上水雾,不禁愣了下,而后从袖中掏出巾帕,递过去。
顾云庭来的不凑巧,甫一寻觅到邵明姮的身影,便看见萧昱正在对她献殷勤。
他心里不屑,暗道邵小娘子决计不会用男人的东西。
然下一秒,邵明姮却接过巾帕,擦了擦眼睛。
他怔在原地,就像被人从头到脚浇了桶冰水,透心凉。
而后,两人相携走到阴凉处,不知说了什么,但举止很是亲昵。
至少在顾云庭看来,那样的动作和距离,太近了。
捱到娃娃们下学,邵明姮与萧昱一起清点了人数,又照着来时的规矩将人分派好,随即离开校场。
萧昱看见顾云庭,目光顺势深沉。
他走过去,身边的邵明姮也跟着停住脚步。
“我该怎么称呼您?”
萧昱笑,余光扫到赶来的裴楚玉。
“姓姜,姜维璟。”
顾云庭自然而然的开口,眼睛从萧昱身上移到邵明姮沉默的小脸。
她垂着眼睫,眼尾有点红,似乎哭过。
裴楚玉看见他,表情变的有些敌意。
“你身子好了?”
明明前几日病的站不起来,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顾云庭淡声点头:“托大将军的福,好了。”
“找的怕不是神医吧,能起死回生。”
“九月药肆,抓了几服药,没成想救活了性命。”不卑不亢的回答,甚至带了些许咄咄逼人的气势。
裴楚玉仔细打量眼前的病秧子,不知为何,竟让他有种错觉,仿佛此人不该是这副模样。
一个人的模样可以改变,但与生俱来的贵气不大容易遮掩。
“九月药肆?”
“是。”
“你认得徐掌柜?”在九月药肆开到范阳时,裴楚玉便打听过徐掌柜的名号,知道他生意遍布天下,便才放心将军用药材的采购转交给他来经营。
“祖上行医,认的徐掌柜,是旧交。”
邵明姮眼皮眨了眨,跟着看向面不改色的顾云庭,心里却想起从九月药肆买的婆娑石。
想来是他授意的。
如此说来,恐怕九月药肆是他个人私产,明面上是徐掌柜理事,幕后掌舵人实则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