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庭抬头:“你想有别的事?”
邵明姮被他问的脸一红,“自是不想。”
“顾大人,能否告诉我,这些婆娑石是从何处购买的,若我用完还想要,该去哪里找?”
“找我便好。”
邵明姮一怔。
顾云庭起身站在桌案外,“邵小娘子,你过来下。”
邵明姮哪里会乖乖过去,不但没有过去,反而一转头便往门口疾走,不妨还没开门,他便三步并作两步,上前一把摁住门框。
冷冽的药香扑面而来,邵明姮往右退去,他便跟着上前,叫人怼在狭隘的空间中。
“顾大人,你别言而无信。”
邵明姮强撑着镇定,抬眸瞪着他。
顾云庭眉眼清冷,漆黑的眸子瞧不出情绪,也只定定回望着她,从眼睛到鼻梁,再到微张的唇,他喉咙动了下。
“我不是禽/兽,自做不出那般无耻行径。邵小娘子,借我你的手一用。”
也不管邵明姮点没点头,他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拉离紧抱的药袋子,素白的小手微微蜷着,他一一掰开手指,随后将掌心摁在自己左胸。
邵明姮大气不敢出。
隔着衣裳,能清晰感觉到他的心跳,仿佛还有皮肤的炽热。
这一瞬,他的眼睛明亮起来,耳根滚烫起来,他看着她,目光渐渐变得清晰。
邵明姮趁机抽开手,从他侧面闪身躲避,打开门,逃也似的跑了。
长荣叩门,低声禀抱:“郎君,昌平伯府的人找你。”
顾云庭回眸,“不见。”
他独自在雅间又待了半个时辰,屋檐上的雨水透着青绿,断了线似的往下滴答。
出门欲上马车,却见高宛宁撑伞站在前方,纤瘦的身影被冻得微微发抖,然仍旧身量笔直,面庞温婉,没有穿披风,薄软的春裙根本抵不住冷雨。
顾云庭略一思忖,走上前。
“有事?”
高宛宁哆嗦着,咬紧唇瓣点了点头。
“那便说罢。”他不远不近站着,分明没打算进茶坊说话。
身上的冷远远抵不过心冷,男人若是变心,当真翻脸无情。
高宛宁打了个冷颤,柔声说道:“你放心,我不是求你做什么难事,我只想告诉你,大长公主可能并非表面上那般慈善,她对阿姮应当存了别的心思。”
顾云庭没有立时回她,而是打量她说这话时的神情。
他眸光过于冷静,看向高宛宁时带着几分冷厉之意。
“当年宋三郎入京,大长公主曾想要让他做驸马,但宋三郎没有答应,如今大长公主刻意与阿姮亲近,不管怎么看,都像是居心叵测。
不是我非要把人想坏,而是阿姮抢了宋三郎,等于践踏了大长公主的颜面,她身为公主,想必从未受过此等羞辱,她会不会报复阿姮?”
高宛宁今日过来,不为别的,只想给顾云庭添添堵。
下雨天,她闷在府里听着高启和陈氏的抱怨,再看高静柔有意无意在自己面前打转,愈看愈心烦,若非顾云庭背叛自己,何至于苦等三年换的个有头无尾,便是她动了心机,试问谁又会没有心机,谁不会为自己嫁的更好而想尽办法?
她没错,只不过迂回了些。
是顾云庭错了。
若非她知道他的为人,又怎会想到苦肉计去假死?
是他负了她,害她成为家中笑柄。
她瑟瑟发抖,面庞尽显担忧。
顾云庭乜了眼,淡声说道:“大长公主表里如一,洒脱爽朗,不是你说的这种人。”
很好,高宛宁捏着手指,这话便是狠狠回击自己了。
她勉力笑了笑,道:“是我多管闲事了。”
顾云庭漠然的站着,亦没有接话。
“你若不信我说的,我便是剖开心给你看也是无用之举,五日后是大长公主的生辰,想必阿姮也收到了邀帖。
维璟,你便是厌烦我,也别拿阿姮的安全做赌注,她若是有个好歹,我心里会很不安的。”
“若无事,我便走了。”顾云庭略颔首,登车离开。
辚辚马车溅起水雾。
高宛宁几乎一瞬间便敛起楚楚可怜的表情,她便等着看,背叛她的,夺走她的,那些人,会有什么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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