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当他的唇碰到她的柔软,所有理智克制悉数全无,他告诉自己,有一种感觉叫做本能。
本能的想要,想强取,而非在意对方是否真心。
他厌恶这种令人羞耻的本能,但----
无法压制。
邵明姮睡不着,脑子里全是顾云庭亲她时,冰冷的唇。
她揪着被角,忽然想起三郎。
两人做过最亲密的事,是三郎拉她的手,手心全是汗,谁都不肯松开。
她一辈子都忘不了三郎。
邵明姮拉高被沿,抵到下眼睫,水珠洇湿被面。
第20章
◎我会比不过一个外室?◎
顾香君原以为邵明姮是个不受待见的外室,即便刁难她,二哥也不会怎样。可清早用膳时,二哥因为此事将自己骂了一通,当着高静柔的面,叫她不许指使邵明姮,顾香君气的饭没吃几口,脑子里嗡嗡快要炸掉。
顾云庭出门,她便噌的站起来,再也憋不住。
“他为了外室指责我,只一个外室而已,他便这般不留情面,我可是他亲妹妹。”
“爹娘都没骂过我,他居然骂我?”
“我敬他是哥哥,明知道他性情古怪也愿意留在这儿住下,敢情他根本不拿我当妹妹,也不稀罕我的亲近,既如此,我今日便搬走!”
“静柔,我们搬去客栈!”
顾香君发泄完,跌到圈椅上大口喘气,她扇着风,抬脚踹倒面前的圆凳,接着又是清脆的瓷器落地声。
高静柔默默走过去,将瓷器碎片捡起来。
顾香君瞥了眼,没有说话,脑子发涨,胸口起伏的快要爆开。
“三娘这些话说给我听便罢了,断不好当着郎君的面喋喋。”高静柔声音悦耳,徐缓轻和,“你仔细想想,郎君没来徐州之前,虽然性子冷,但从未说过三娘半句不是。”
顾香君闭上眼,听着她淳淳回忆。
“且这件事原本就可大可小,不过是绣个香囊,邵娘子为何非要同郎君告状,不就是想让郎君心疼,替她出气吗?”
顾香君瞪起眼珠,目光灼灼望向高静柔。
“邵家养的姑娘如此下作?”
高静柔笑,给她倒了盏茶接着说:“天下父母不尽相同,国公爷和夫人自是万里挑一的好爹娘,所以三娘才会养的秀外慧中,温柔敦厚,看谁都带了几分仁慈善良,但三娘不了解这位邵娘子。”
“她怎么了?”顾香君不解,趴伏在洋红绣芙蓉茵垫上,很是好奇。
高静柔啜了口茶,颇为犹豫。
顾香君催促再三,她才继续告知:“邵夫人在她三岁上就没了,所以邵娘子是由父兄带起来的,难免养的娇蛮任性了些,她生的好看,旁人也不觉得她那娇蛮讨厌,尤其是男子,反而觉得她娇软可爱。”
“呸!这不就是小狐狸精吗!”顾香君啐道,怒火瞬间从顾云庭转移到邵明姮。
高静柔宽慰:“三娘跟郎君毕竟是亲兄妹,亲兄妹哪有隔夜仇,你若是搬走了,那才正中坏人诡计呢。”
“她想让我搬,我偏不走!”顾香君倒忘了起初是谁先提的搬走,大团的火苗烧的没有理智,她只知道,她讨厌这个搬弄是非的小狐狸精。
晌午时,邵明姮窝在书房看案录,院里传来嘈杂的声音。
接着,罗袖过来唤她。
“罗袖姐姐,怎么了?”
“三娘的红宝石耳坠丢了。”
顾宅所有下人都站在院子里,包括正在忙着煮饭的冯妈妈。
顾香君坐在屋檐下,旁边是新买来的冰鉴,高静柔站在旁边,轻摇小扇,看见邵明姮时,微微点了点头。
如此明火执仗的阵势,不用想都知道要针对谁,红宝石耳坠再名贵,于顾香君而言也算不得什么宝贝,她随行带着两箱匣珠钗首饰,哪里会清楚少了什么东西,除非自导自演一出戏,高门贵女消遣外室,打趣找乐子罢了。
“每个人的房间都要搜,柜子床底所有能藏的地方一个都不要落下。”顾香君翻了个眼白,越看她越觉得矫情。
不多时,有婢女拿着东西回来,张口便道:“三娘子,是从主屋罗汉榻下搜出来的。”
“邵娘子,做外室手脚也得干干净净,你偷我红宝石耳坠,是要拿去卖钱还是留着自己个儿戴?”顾香君捏起耳坠,朝她晃了晃。
邵明姮笑:“不是我偷的,或许是三娘自己不小心掉在哪儿。”
她给顾香君台阶,不希望因为莫须有的污蔑而闹起纷争,她们两人几乎不会有交集,也没必要就此撕扯难堪。
但顾香君明摆着要给她下马威。
“这对红宝石耳坠一直放在我随行的紫檀匣子里,从未佩戴。”
“我和郎君都住主屋,不如等他回来三娘再问问,是不是他拿了放在罗汉榻的。”
“你敢攀扯我二哥!”顾香君噌的站起来。
罗袖忍不住多嘴:“三娘别生气,好歹找到了,你不是要去赴宴吗,我新学了一种发髻,咱们赶紧装扮上,就戴这对红宝石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