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辈子也值了,有你们很值,我知道我没多少时间了,记得跟周场说,保重自己,别啥事都往前面冲,留着性命最重要,周喜那丫头风风火火的,嘴皮子厉害,我也不担心她,就是周繁,这孩子死犟,你们给我好好照顾她,不然我可是会闭不上眼的。”
田耽眼眶里含着泪水,俯下身子,“哎,您放心,我肯定好好看着他们。”
王老太太的手如枯槁,又看看站在旁边的几个小人。
周源牵着妹妹的手站在旁边。
王老太太向他们招手过来。
“来。”
周源跟周温到床边,周源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周温只是大颗大颗的掉着眼泪。
王老太太笑了起来,想抬手给周温擦擦眼泪都做不到。
“哭啥,别哭,你们好好的就行,太奶奶没啥心愿,你们俩陪着太奶奶的时间最多,周温你以后遇到啥事可别钻牛角尖,周源我就不嘱咐了,你这个小子心胸宽,你们爹娘把你们都教的很好。”
周源哭的更厉害了。
周洪山背过去脸擦了擦泪。
王老太太看着这满屋子人,她虽然没有至亲,这不都是吗?也有人给她养老送终,已经不错了。
“都别难过,也不用给我办丧事,我不想死了之后还凑那个热闹。”
田耽在旁边忙点头答应。
“好。”
王老太太似乎又突然间变得没什么精气神,然后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医生从外面进来,检查了一番。
“已经去世了。”
屋里都是哭泣的声音。
王太奶奶的丧事办的很简单。
只是周场刚刚出了任务,回来就是半个月之后收到的电报,他摘下帽子,朝着家的方向磕了三个头。
周喜接到电报就着急的赶回来,只一起办了葬礼。
因为王老太太去世,周家的氛围一直都很低迷。
向燃也终于寄过来第一封平安信。
日子还是要照常过,周家今年是不贴红色的对联。
周洪山还要跑建厂的事情,到了公社,张主任倒是态度好了很多,把报告放在桌子上。
“这是你要的批准报告,正常走手续就成。”
周洪山拿过来,仔细的翻过每一页,确认没问题才点头。
“好,真是麻烦张主任了。”
张主任看着和煦的周洪山,这个人变脸真是变得快,跟前几天拍桌子的不是他一样。
“客气,都是应该的,为人民服务。”
周洪山嗯了下,人民有你可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我这就先回去,大队里还有好些事。”
张主任把人送到门口。
河山沟准备开自己的厂子,这个消息就跟长了脚一样到处跑,没几天时间各个大队都知道了。
周洪山给大家伙开会就把事情定在一九六七年的春天,再给他们考虑的时间。
今年周喜倒是回来的很早,她外交部的工作很少,因为都在搞一些别的事情。
王大锤还在小年的时候提着礼物上门,他在国棉厂已经有半年左右,周将给了名额,他考进去的。
“田奶奶,给您拜年。”
工作之后的王大锤也不过才十六七,已经很稳重了。
余秀敏给拿过来一个凳子,“大锤,来坐下说。”
王大锤哎了一声,坐下来。
田耽看着王大锤是高兴地,孩子太懂事。
“我听你娘前些日子说,要找媒人给你相亲。”他过了年才十七岁,倒也是可以相亲,等到明年把婚事一办。
王大锤其实不太想结婚的,他觉得太早。
“这事就是我娘着急,我不急。”
田耽知道他心里想啥呢。
周喜从外面掀开门帘进来,她带着他们几个去堆雪人,这会回来都冻得不行。
“大锤也在呢。”
田耽看她立刻就要去在火炉旁边烤手,“周喜,你刚刚冻完的手不要了啊,不能烤火,先自己揣着手去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