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科多还写了封信,表明他实在没有那个时间和精力,找了几个朋友帮忙,注明每一本是由谁写的,那人是什么样的人,家里是做什么的。
连带这几个人先前一时意气跑去当海军,又被半路吓回来的事也一并说了,没有半点隐瞒。
最后,隆科多还表示:我和这几个人就是饭桌酒桌上的狐朋狗友,如果六阿哥觉得他们几个写得不好,不予采用也好,狠狠批评也罢,请不要顾虑我。
胤祚连皇贵妃的亲弟弟隆科多本人都坑了不止三四回了,还决定持续坑,自然是在商言商,哪会顾虑几个陌生人?而且,这几个人的名字看着十分陌生,没什么印象。
他能记得一些有往来的大臣和有潜力能被薅羊毛的大臣预备役的名字,至于那些人背后究竟有什么瓜葛,值不值得信任,就两眼一抹黑了。
好在身边有足够多的帮手,张廷玉、铁蛋、柱子、纳兰性德都知道不少情报,还有浸淫官场多年的索额图可以问。
众人聚在一块交换着看文。
每个人都挑着自己最感兴趣的题材先看,张廷玉和纳兰性德看的是官场文,索额图和柱子看的是生意文,铁蛋和魏珠看的是宅斗文。
胤祚翻开了最期待的幼崽文,而后阅读的全程小脸都皱成了耙耙柑。
为什么这描述看起来怪怪的?
为什么主角不管说什么都嘟着嘴,说叠词?
为什么五六岁的主角幼崽不启蒙、不锻炼,天天跑酒楼看戏?
说好的治愈系幼崽文,不仅没让他会心一笑,全身的鸡皮疙瘩倒是一粒不剩全部爬起来了。
胤祚担心是自己的眼光过于挑剔,而且他外表幼崽,内里却是个成年人,可能和其他人的评判标准不一样,结果把幼崽文交给别人一看,大家的反应都差不多。
张廷玉:“我弟弟很懂事,偶尔会调皮,但不会经常吐舌头,也不会老歪着头笑。”
铁蛋:“我有那么多小伙伴,除非年纪实在小,没有人一直嗲嗲地喊爹爹娘娘的,女孩子撒娇的时候倒是会喊爹爹,但是这文里的男主都六岁了诶,天天坐在门槛上等父亲下值,再跑过去拥抱喊爹爹?”
柱子:“所以在他们的眼里,可爱的幼崽就是眨眼、吐舌、说叠词、不顾场合撒娇吗?”
他们三个到底年纪还小,和文中的主角年龄相近,代入感比较强,可能看文的时候就各种别扭,相当于拿着放大镜找茬,有点太严格了。
众人一起看向已经有儿子的纳兰性德和索额图,他们俩的看文角度可能不太一样?
胤祚问:“你俩都是当父亲的人了,能接受这样的儿子或女儿吗?看着这文里的种种形容和情节,能笑出来吗?”
纳兰性德露出一个极为勉强的笑容,“奴才不是很想要这样的孩子呢。”
胤祚“嘶——”地倒吸一口凉气,怎么比他想象中还要严重啊?
“三姥爷?”
索额图十分敬业地速读了几本幼崽文,而后给出极为真诚的建议:“六阿哥,建议您放弃这个市场,这样的小说拿出去只会砸掉您的招牌。您也说了,品牌形象的经营和维护十分不易,咱们可以少赚钱,但不能赚黑心钱啊。”
“嘶——”这回是所有人都在倒吸气。
他们一向不吝啬用最坏的打算来衡量,但是按索额图的预计,幼崽文完全没有再修改的必要,而是直接放弃了。
胤祚揉揉眉心,不是他不舍得这个市场和利润,只是遇到困难就退缩,实在不是他的风格。
“我问问汗阿玛吧。”
其他人:???
几人面面相觑,产生了撤退的冲动,但心中仍然还有那么一点点对于皇上究竟会怎么评价的好奇心。
也正是这股好奇心驱使他们留了下来,并后悔不已。
胤祚瞅瞅时间,给御书房打电话。
而此时的御书房,太子等人正在被迫欣赏康熙手上那只独一无二的表。
因半个月前那通电话中的意外,康熙没有第一时间炫耀胤祚送给他的表,后续没找到合适的时机,也就不大张旗鼓地炫了。
他只是偶尔捋捋袖子,撩撩头发,尽量让左手多干一点活,好让别人注意到他左手上多出来的新奇玩意儿再进行发问,他也就能够顺理成章地提议这只表的由来。
而太子等人对这表的来历心知肚明——还用问吗?整个大清也就胤祚那能有这样的好东西。
再算算这只表是在康熙从天津卫回来后出现的,那就更不用说了。
康熙没找到时机炫,太子等人不想听他炫,父子几人都憋着一股劲,谁都不先开口,就一直僵持到了今天。
电话铃声一响,梁九功赶忙去接,“皇上,是六阿哥的电话。”
康熙下意识伸出右手,手都伸出去了又临时换成左手。
“胤祚啊,什么事啊?”
一边说,一边侧着身体,把左半边身体和那只表一起朝着太子他们。
阿哥们:“……”
胤祚并不知情,反正每天都在跟亲爹打电话,就干脆跳过那些寒暄,直接进入正题:“汗阿玛,我收到隆科多让人写的幼崽文,我念一段,你听听啊。”
隆科多?一听到这个字眼,康熙面色一肃,按下了免提键。
“隆科多怎么了?”
隆科多?阿哥们一致放下奏折和笔,纷纷凑了过来。
“我让他写几本小说,他来不及就交给别人……”胤祚用一句话把前面的事情带过,他没想花时间说这个,挑重点说的,但康熙和阿哥们已经在心里给隆科多记了一笔。
好家伙,胤祚/六弟/六哥交代的事,你也敢随便应付,朕/孤/爷记住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