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弥点点头。
大概就像他到处炫耀自己的戒指,《夏日歌谣》给谢烺颁的那座水晶杯也被他群发给诸位好友,看起来就是在别的方面没什么建树的小孩,拿个专业上面也不怎么专业的奖,就开心死了。
苏弥说:“你没骂他吧?”
谢潇言:“怎么会,我祝他早日称霸全球。”
“……”
苏弥想起什么:“对了,他前两天来问我能不能给我们当伴郎,还挑了几套西服给我看。”
谢潇言:“也问你了?”
“对的。”
“你跟他说,精诚所至金石为开,让他多求求老天爷,看我考不考虑给他一个机会。”
苏弥都看不下去说:“你干嘛老欺负人家啊。”
“我欺负他了?”谢潇言说,“明明是他太膜拜我,成天跟在我屁股后面转,吵死了。我这个人呢,就是脾气太好,忍了这么多年也没让他满地找牙。”
听他这么一说,苏弥恍惚记起小的时候,谢烺屁颠屁颠地围着他哥哥转悠的样子,他喜欢扯谢潇言的裤脚,谢潇言皱着眉说烦死了,裤子都快被你拽下来了。但他这个人呢,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就算嘴上骂两句,也没忍心把他踹开。
苏弥对同伴的关爱总是雨露均沾的。
她教训完黎映寒,也能反过来教育谢潇言:不要对弟弟这样,他很乖的,你看他笑起来多可爱啊。
谢潇言闻言看一眼谢烺,可爱毛线!笑得他想翻白眼。
看在她的面子上,他忍住了。
“对谁都这么体贴,是不是?”床上,谢潇言揉着她的腰,质问,“怪我自己咯,瞎自作多情。”
还觉得他是特别的。
苏弥说:“我是正义的使徒,路见不平而已。从来都很讨厌恶霸什么的,所以——”
见她不说,他警觉地挑眉:“所以什么?”
“所以最开始我才那么抗拒跟你结婚啊,你这种混球跟我八字不合,讨厌的要死。”
“讨厌?”谢潇言的手从她的衣摆下沿探进去,擒住苏弥的腰,淡笑说,“怎么八字不合了?我怎么觉得哪哪儿都合。”
苏弥:“……”
看着他晦暗下来的眸色,她攥住他的手腕:“不行,亲戚来了。”
“真来了还是不想要?”
苏弥说:“当然是真来了啊,不想要我就说了,骗你干嘛?”
谢潇言淡淡笑着,低头看她。
苏弥是待人真诚的人,除了某些被调戏到苦不堪言的时刻会略微扭捏,她的心总是坦荡的。真诚善良,这些说起来容易又基础的品质,真落到细节处,未必都能人人严谨遵守。
他躺在她身侧,轻搂住她,亲她的脸。
苏弥四下里看看:“你有没有想好,到时候我们婚纱照挂在哪里啊?”
谢潇言不假思索:“我印一百张,把家里挂满。”
苏弥没忍住笑一声:“你神经啊。”
要是别人说这话可能是在开玩笑,但谢潇言可是真做得出来。
他的神色果然很正经:“怎么了,让大家都来看看我们多恩爱。”
苏弥说:“人家不会想到我们很恩爱,只会觉得这家的主人有毛病。”
谢潇言:“谁会觉得有毛病?我爱我老婆,我老婆也爱我,我倒要看看谁会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来一个轰一个。”
她憋着笑,没再反驳,而后想起什么,又说:“对了,我最近在研究你的情书。”
谢潇言扶额:“……能别看了么,做作得要命。”
苏弥仰起脖子瞅他:“看了看了!还记在脑子里了,我都会背了。”
“真的?”他不信,睨她一眼。
“对啊,你文采还蛮好的哎。”
谢潇言对她的夸奖不敢置信,而后释然一笑说:“大概毕生文采都用来给你写情书了吧。”
苏弥说:“这就是你一直不换电话的原因吗?”
顿了顿,他“嗯”了一声。
在外面,用国内号码有诸多不便,但他一直坚持着没换联系方式,于是一个手机号从高中用到现在。
谢潇言说:“怕你找不到我。”
他无时无刻不在等着,等着她打来一通电话,她如果打电话给他,会说什么呢?大概率是温温和和地讲句好久不见呀谢潇言,而后问他:你最近好不好。
谢潇言连怎么回应都想好了:好啊,日子过得不要太滋润,有何贵干?
准备好的台词自始至终没有派上用场。
最后呢,还是自己忍不住,回来见她,还得装得比谁都洒脱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