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
谢潇言想的是,这张脸,现在要再挨上他一拳,有人满地找的可就不只是牙了。
他没急着嘲讽,正要回头找家妻,苏弥已然闯入视线。他干燥发凉的手指被她紧紧扣住,谢潇言被动的,让人带着往前。
苏弥一只手提着两个红色的礼盒,她牵着谢潇言走到韩舟身侧,举起礼盒,冲着对方友好微笑:“上次家里的喜糖还剩一点,说好了要给韩老师发的,来迟了点你应该不会介意吧。”
韩舟一愣。
他看一眼苏弥手中的喜糖,又看一眼二人紧扣在一起的手指。百感交集地蹙起眉头,对她翕动了几下嘴唇,但发不出声。苏弥看懂了,是在叫她弥弥。
但她没理会,转而看向童小园:“本来想着给你们两个发一份就好,现在看来,韩老师大概率是过不了门了。童小姐单独收一份吧。”
童小园拎起来打量一下,笑说:“过期喜糖,不知道什么口味。”
“还没多久,新鲜的很。”苏弥意有所指地咬重新鲜这两个字,又得体地表示歉意:“既然童小姐这么介意,下次我跟潇言的孩子满月酒,先给你们二位发当作补偿,好不好?”
第52章
◎正大光明的偏爱◎
苏弥跟童小园没什么恩怨,更没有水火不容到扯头花的地步。女人要是为了男人争破头,实在影响大家闺秀的风范。
童小园也没有要因为韩舟跟苏弥结仇的意思,她表达不满仅限于嘴上阴阳怪气的暗讽,无伤大雅。好歹一个名媛圈子,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她这么精明的人当然能做好权衡,利益如手足,男人如衣服——
道理她们可都懂。
于是童小园露出一个标志性的冷飕飕的笑,“可以,祝二位早生贵子。”
韩舟哽了一下,他压着眉看苏弥,实在说不出早生贵子这样的话,但场面还等着他来收,攥着糖袋的手指收紧,他沉着声音说了句:“谢谢。”
而后转身跟上已经昂首往前走的童小园,像是不甘示弱一般,韩舟拽住了童小园的手。
还是那小儿科的攀比心,配合刚才那一番争吵,显得他多么可怜。
苏弥见两人走远,忍不住笑一下,这才注意到她还牵着身侧的谢潇言,讲了一些吊诡的话,她自觉尴尬,于是咳一声掩饰宁静的氛围,纤细一只手自然而然从他手心滑落。
找出口。
谢潇言迈步跟上:“哪儿来的喜糖?”
苏弥答:“我在路上买的。”
“你想的还挺周到。”
“答应人家的嘛,当然要说到做到。”
他淡淡地“嗯”了声,“满月酒又是怎么回事?你要跟谁生孩子?”
就知道不会被放过。苏弥头皮一麻,忍不住偏头看他:“气人的话,别告诉我你听不出来。”
“看来没我什么事儿。”谢潇言故意把调子拖长,手插兜里慢悠悠走着,似笑非笑说,“白高兴了。”
嘴上说着白高兴,嘴角都快扬到太阳穴了。见他这给点颜色就开染坊的劲儿,苏弥拆穿他的小心思:“刚刚是不是爽到了?”
他挑挑眉,直言道:“有那么一点儿吧。”
苏弥笑他:“一点点怎么够,以后你每天来,我每天让你爽。”
又怕她的?????话引发歧义,她伸手指点一点他的心口:“指这儿。”
谢潇言抓着她的手,漫不经心地笑:“怎么回事,这突如其来的宠幸。”
苏弥停下往前走的步伐,停在停车场转弯路口的角落,侧过身看着他,说:“你想知道,那我就认认真真跟你说。”
“你说。”
她温声地开口:“如果你没有瞒着我的话,那你应该是没有交过女朋友,所以在我们的关系里,你可能会觉得不公平,当然,我不是说有过恋爱经验就低人一等,而是站在你的立场想,我们情感的天平不稳固,必须要添加一点什么才能达成统一、持平。所以作为妻子呢,我要给你很多很多的安全感,直到某一天你不再对韩舟这个人心存芥蒂,直到你愿意相信,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坚定地站在你这一边。”
谢潇言对她的话略感意外,“心存芥蒂?我可不是小肚鸡肠的人。”
“还在嘴硬。”
苏弥上手捏住他的一边脸颊:“我说实话啊谢潇言,你别生气,当初跟你结婚确实是有逃避的意思,为了爸爸,为了公司,总之不为了我自己,除此之外,也有点想气一气他吧,让他看一看,踹了他我照样可以嫁给高富帅,但是他呢,对富婆的垂帘就望尘莫及了。如果一定要把感情的事掰开揉碎了说,的确我在去年冬天,决定嫁给你的时候,是遗憾的、伤感的。你不是我的良配,况且上一个人带来的阴影还没有从我的身体里脱落。我就这样稀里糊涂地嫁给了你。”
“我没有想到我的初——初婚,可以开始得这么草率。不过好在,你这个人呢,也不算让我太失望。属于是有那么点责任心吧,把我们不伦不类的婚姻经营得还可以。所以我就没有那么谨慎伤心了。这种感觉就像天气的变化,从冬天开始,直到现在,每一天都在变暖,我也慢慢看到了和异性相处的希望,甚至包括、对爱情的希望,这些都是你带给我的。”
“所以,以后有不开心就说,对我有什么不满也说,虽然你说了我也不一定会改,但你得让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夫妻就要有夫妻之间的真诚,好不好?”
“最重要的一点,是韩舟这个人,我可以不在你面前提他,但我希望某一天这个疙瘩会彻底从你心底消失。我希望我们可以坦然大方地聊起过去的任何事,并且在谈论时也丝毫不影响我们的关系,为了这个心愿达成,我会做出我的努力,你呢?”
她发表完长篇大论,在昏暗车库里,谢潇言的眸色不见底,难得的深。
猜不到他在想什么,但他好半天只是平静地看着她,没有吭声,苏弥等不及,催促一声:“愣着干嘛?发言!”
谢潇言终于缓缓地抽出一丝笑容,“苏弥,你怎么那么好啊。”
苏弥被他夸得将要脸红,正要说句自谦的话。听见他混不正经来了句:“真想亲死你。”
苏弥:“……”
“我在正儿八经跟你交心,你就说要亲死我。可恶死了!”
她甩手往前走,蓝色半身纱裙因为大幅度走路的动作而颤得像朵花在开,大腿往下的裙面七分透,足以看清她纤长双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