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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节(2 / 2)

撑腰 怀南小山 6760 字 2023-02-24

买啊,怎么可能不买。

他送礼品一向出手大方,有好几回,苏弥都怀疑他是不是要把人家珠宝店搬空。情人节那天,他联络国外某品牌的设计总监,给她送了一颗价值两套房的好钻。

谢潇言真的不亏欠她什么,他力所能及给她最好,哪怕偶尔方式粗暴,也是在履行那一句“拿得出手”的承诺。

她说:“只是我不爱戴。”

叶欣蓝说:“虽然说谢家帮我们很大忙,但这跟婚姻毕竟还是两码事,你要是在别人家那里过得不开心,也要跟妈妈说,别因为这些恩惠就想着算了,到最后把事情憋在肚子里憋烂了,去年家里出事,没怎么兼顾到你。后来我跟老苏都挺愧疚,觉得你有一阵子很沉默,像是心里有事,我们又不敢问。”

苏弥笑了笑,捕捉到让她在意的词:“怎么会是别人家?那也是我自己的家。你放心好吧,我又不是软柿子,谢潇言敢对我怎么样,他不会有好果子吃。”

叶欣蓝说的那一阵出现在苏弥身上短暂的封闭,发生苏家出事的时候。

苏弥当时各地演出,听到家里传来混乱的消息,又看到网上和爸爸有关的种种流言,这样的打击无异于天塌,她想找人倾诉,首选自然是男友,隔着电话线,韩舟会安慰她几句,但不难听出他的敷衍跟走神,两三次碰壁后,苏弥就不再向他寻求帮助。

没有人能够跟她的境况感同身受。

千金小姐在一时腹背受敌,要面对各种指摘。除此之外,还有亲信倒戈,不分青红皂白给他们泼脏水,从前在苏家受惠的人,也忘记一时恩情,在人后踩上一脚,一堆脏事最终又传到他们的耳边。

这一些事让苏弥乱?????了阵脚,没有哪一本书教过她,面对人情冷暖要怎么做。

没有人能开导好她,所以她只能默默地为自己培养勇气。

确实有那么一段时间,苏弥过得很不快乐。她对一切事物丧失了热情。

去年她在佛罗伦萨,计划好的一切都因为韩舟的失约而被打乱。说好来看她演出,说好在那里一起过生日,一起逛一逛博物馆。

都因为他一句“太忙了,体谅一下”而烟消云散。

真奇怪,明明不是单身,可是她在那时前所未有感到孤独。

幸好,那一天还有热情的酒店服务,让她在异乡也能吃到可爱的蛋糕。

她当时也想拍个照,发条朋友圈。但想到有人会给她点赞,会给她祝福,可是没有人能真正参与到她破碎的喜悦中来,于是作罢。

叶欣蓝说:“现在都好了,结了婚就不一样了。感觉得到你的心态转变很多,人都是互相治愈,你跟小言在一起是最舒服的,妈能看出来,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

苏弥因为妈妈的话失神片刻,而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妈妈,我书房里的东西你没有碰过吧。”

“没有,你要找什么?”

“上次容老师说谢潇言画画的事,我想起来他给我送了一本画册。想不起来放在哪了,我想看一看。”

苏弥说着,放下吃好的碗筷就去书房翻找。

东西藏得不深,被在她放置高中课本的柜子里。苏弥按着书背取出来,掸了掸封面的灰。

画纸是零碎的,参差不齐,有时他突发奇想,可能就从笔记本上揪一页画起来。纸张大小不一,但他尽可能将这一些画纸叠得工整,装订成干净有序的一沓。

苏弥常常开玩笑,自称是他的廉价模特。坐在那里一下午不动弹让他来画,也是常有的事。她脾气很好,时间也多,让不动就不动,苏弥的耐力很强,她觉得谢潇言应该不会找到比她更好说话的同龄人。

除了速写那几张,还有一些他暗里偷摸给她画的,比如上课时的侧脸,甚至连侧脸都算不上,只有一个后脑勺,和堪堪可看见的五官轮廓,她从他的画中,看到自己耳后的那一刻小痣。

还有她拉琴的神态,她走在路上听听力的背影。

一共十五张,翻到最后,苏弥发现订书针上面有一枚被卡住的纸张碎屑。

她记得,谢潇言把画册交给她时,她就发现最后一页被他撕掉,问他原因,他说那张画得不好。

“这孩子果然有画画天赋,不过怎么缺了一页。”叶欣蓝凑过来看了两眼。

苏弥说:“肯定是订上去之后又后悔了,是他自己撕掉的。”

至于画的多么糟糕让他出此下策,苏弥就不得而知了。

这一些温柔的笔触不太像出自这样一个人之手,苏弥看着这些画,隐隐从中邂逅了那个专心涂描的少年。

透过文艺作品,观众不能看到创作者的长相、年纪。但这一笔一画之间,剖出来的全是心声。

谢潇言的心是柔的。

经年后再观画,翻开岁月的诗篇品鉴,这奇遇给她的感觉,就像坐在壁炉旁,听到柴火崩裂、灰屑飘扬的细微声响。

他遥远的心声也让她被牵连着变柔。

画册被收回去,苏弥冷不丁问:“妈妈,你认识谢潇言的生母对吧?很久以前和我说过。”

“那太久了,他妈妈去世也快二十年了。”

“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叶欣蓝侧着头,思索一番说:“人很瘦,气质很好。说话声音很轻,走路也很轻。我们两个差不多时间怀孕,肚子也是一起显的,那时候经常坐在一起晒太阳,就在茶星后面那条巷子。我记得她一直身子骨就不好,医生说她身体不方便生育,但她坚持想生,果然生了没多久就……哎。”

苏弥知道,谢潇言的生母是因病过世。

她问:“是不是很温柔?”

妈妈说:“比容栀还温柔,我都不好意思跟她大声说话。有句诗怎么说来着,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自古红颜多薄命,这话也算是在她身上体现了。人死如灯灭,可惜了小言。”

苏弥懂她的画外音。

如果妈妈还在,他不会这样半生颠沛。

不会回到这个冷面的父亲身边,更不会遇见苏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