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大方地抻开手臂,摆出让她随意搜身的动作。
既然他都这么大大咧咧了,苏弥自然而然就没扭捏。但她搜身的动作还算含蓄,轻轻碰一碰他的胸口,腹部,裤管。一无所获。
疑心是不是被系在裤腰带?
苏弥掀了一下他卫衣的下摆,动作疾速,两三秒便放下,但不自然地别开眼去,还是有一片白花花的裸露腹肌紧紧地拓在了她的视网膜上。
她掀得有点高,甚至还影影绰绰看到他的胸。
苏弥屏着呼吸,生怕再多看一眼都是造次。
“你干脆钻到我的衣服里来。”
她的下巴被拨转过去,谢潇言似笑非笑看着她,调戏神色说。
“……你别耍流氓。”
“是谁在耍流氓?”他稍稍弯着腰,紧紧盯着她打趣,“怎么还反咬一口。”
苏弥不忿地望着他说:“你骗我呢,根本就没有花。”
“如果有呢?”谢潇言说完,停顿几秒,笑意变深,使坏的征兆,“如果我把花拿出来了,你今晚——跟我睡,怎么样?”
“?怎么可能!”
话音未落,苏弥被他紧紧擒住手腕。
谢潇言居高临下地轻笑:“敢不敢?”
苏弥承认她很怂,参与不起他们这类纨绔子弟戏弄黄花闺女的把戏。
“才不要……”
她认完怂,注意到他的兜帽里一抹艳艳的色。
“我看到了,在帽子里!”
千钧一发的博弈时刻,被她进攻。谢潇言手一摊,认输了。
是一朵红玫瑰,苏弥捏着花茎转圈圈。
她光洁的额头被他轻轻弹了一下,谢潇言气馁地笑,叹一声说:“要不是本少爷不小心露馅,今晚可没有你傻乐的份。”
他说完,就慢悠悠迈步上了楼:“回去睡了,晚安。”
苏弥捏着花,看着他背影消失尽头,讪讪发了会儿呆。
-
谢潇言给他的弟弟介绍了份工作,第二天谢烺就登门致谢了。
苏弥对谢烺的最深印象,他有着和谢潇言如出一辙的张狂、锋芒毕露。
作为同父异母的弟弟,谢烺跟谢潇言的长相有三四分相似,但比谢潇言强一点的是,谢烺没有眼睛长头顶,挺和气、好沟通的一个小孩。
他从高中起做乐队,就一门心思搞音乐,迄今快大学毕业,已经在他们摇滚圈里小有名气。
那天苏弥独自在家练了一天琴。
谢潇言工作未归,她从琴房出来,就听见外面有人咋咋呼呼在喊大哥大嫂。
苏弥往下眺去,蓝色短发、穿件朋克夹克的男人正倚在花园门口,闹着问有没有谁在家?
“谢烺,你怎么这么早过来?”
苏弥下去给他开了门。
“哇塞,真的是我的嫂子,好久不见!”
说着,热情的小朋友就要冲过来给她一个生硬莽撞的拥抱。
苏弥忙一闪躲:“你哥哥还没有下班,你先进来坐一会儿吧。”
从有记忆起,谢烺就这么一口一个嫂子地喊,可能是源于小时候的那场婚礼,作为围观群众,谢烺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那场除了新郎人均动容的婚礼,也给年纪尚小的谢烺留下了十足深刻的印象。
谢烺个子长高不少,苏弥领他进门时,感受那夕阳余晖将他人影覆在她身上。
他身上有种很rock的气质,难以言传的活络与艺术。
“你在练琴吗嫂子?”
“嗯。”
“能不能点一首德沃夏克的曲子,快让我领会一下真宗的cellist风范。”
苏弥谦虚说:“还没有到那个级别,你放低期待吧。”
她带着人回到琴房,给谢烺扯了张椅子。
他将座椅靠背放置在前,手伏着趴在上面,歪着脑袋安静地听苏弥拉琴。
谢烺天性乐观,家里有人为他打拼,他便犯不着操心家族事务,潜心他的快乐创作,人生最低潮的时刻也不过是灵感丧失,他没有太多的愁滋味。
苏弥难免会联想到韩舟。
她倒不是同情韩舟,而是莫名其妙在想,韩舟要是认识谢烺,估计又要酸得倒牙。恨这个恨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