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事与愿违,她居然还是未曾出现。
闻家的人要留在荆州老宅服丧,之后他便又是一个人悻悻的回京,待了一阵,协同贺太后稳定了朝局。
群臣请愿,他登临帝位已然大势所趋,但却是群臣催请多次无果,他只挂了个监国亲王的头衔,留了贺太后常年坐镇宫廷理政,他自己循着沈阅可能会去地方,两年之内,天南海北的到处找,甚至也发了皇榜,举国上下张贴。
于是,就连最偏僻的小山村里的人进趟城回来也都知道了——
他们大越国当政的摄政王与挚爱的妻子战祸中走散了,他为了寻人,连皇帝都没心思做,就只顾着到处找人。
第二年的年底,一无所获的秦照依旧没有回京过年的心思,刚好人在南边,就干脆又回了趟梁州。
回到自己在那边的王府,却发现本该住在这里的冬禧二人都早搬出去了,住过的屋子里堆满了杂物与灰尘。
随手捞过一个侍卫来问:“她们人呢?”
那侍卫正忙着搬年货,两年没见到他也甚是高兴:“她们说住在府里拘束来着,去年春天就搬走了。”
拘束?
那俩丫头,从小就在规矩严苛的太师府长大,没嫌过拘束,后来陪嫁去了他那王府也不说拘束,偏就现在让她们住在连个正经主子都没有的府邸里,她们反而觉得拘束了?
秦照何等敏锐,立刻想到了什么,一把攥住那侍卫胳膊,急躁逼问:“她们现在住哪儿?”
那侍卫也算忍得了疼的,却还是吃痛的摔了手里东西,龇牙咧嘴赶紧报了个住址。
秦照二话不说,转身又冲了出去。
找到侍卫口中的小院,在巷子外面就看到沈阅那两个丫头拎着篮子出来,篮子里放的该是些元宝蜡烛之物。
两人边交谈,边锁门。
春祺嘟囔着脸上都不怎么乐意:“都叫你快些了,磨磨蹭蹭的。”
“这不是昨儿个太困,半夜睡着了吗?只能早上再补几针了。”冬禧好脾气的安抚她,“下午回来的时候买条鱼,我给你做。”
“这还差不多……”
俩人说着话,坐上门口一辆驴车走了。
既然锁了门,家里就该没有人,秦照打马远远地跟着。
跟着她们去到一处山脚下,他四下看了眼,就大概猜到这俩丫头的意图了——
商秋是梁州本地人,破城那日战死后,他尸身被同袍带了回来安葬,秦照去年年初过来时也过来拜祭过。
看着两个小丫头在山脚下停了车,他都打算追上去直接找她们询问了,然后就看那路边树上已经拴了一匹马。
没有他的战马高大威武,看上去性情更温顺,身量也小很多。
男人心思一动,却又使劲掐了把自己大腿,暂时压下一瞬间飞起的心思,依旧耐着性子尾随。
跟着俩人上到半山腰,两个小丫头跟早就立在那里的人打了声招呼,然后便开始蹲下摆贡品。
冬禧从篮子里掏出一双新做的靴子,替换掉坟前已经摆放一年破败掉的一双。
秦照一步一步,自曲折小路上走上来。
两个小丫头正凑在一起叽叽喳喳一边说话一边烧纸,没分神,沈阅听到脚步声转身。
山野树杈间斑驳的日光打在男人身上,点缀在他俊秀舒朗的眉宇间。
两个人,四目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