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了笑:“这个确实不急,我明日还要回门,就过几天再说吧。倒是我们这院子里,原来服侍的有哪些人,你得予我说说,具体都是负责做什么的,我好重新安排一下他们差事。”
林管家道:“王爷这院子一直都是长赢在管,平时除了早晚洒扫的八个婢女,再就没有旁人出入了。”
沈阅诧异:“日常服侍起居的人呢?”
林管家大约也觉得这样的主子很不成体统,脸上终于露出几分尴尬:“您也知道,王爷才刚回京不久,也用不惯生人,轻易不准人往这院子里进,日常起居也不用人伺候。只有洒扫和轮番听差伺候茶水的一共十二个婢子,她们都住在旁边不远的偏院里。王妃现在要见她们吗?”
沈阅:……
她就说秦照这院子,她过来两回,都总觉得有点奇奇怪怪的。
上回那个奉茶的婢女,跟没点眼力劲儿似的,放下茶盏就埋头走人。
然后今天一大早,也没个人进来伺候,反而把冬禧和春祺都难为坏了。
不过也正常——
不管秦照出身怎样,他从军这些年,军营里凡遇战事,行军打仗的时候能讲究什么?像是照顾自己日常起居这些事,秦照的确是应该做得来的。
不过,他这院子里原来没有人,反而省了她的事。
她也不用担心重新分配差事再引发底下人之间的矛盾了。
“不用了。她们原来怎么做事,暂时就还是叫她们怎么做行了。”定了定神,沈阅道:“不过,府里的大管事、二管事、侍卫以及丫鬟小厮各有多少,你先具体给我报个人数。昨日我与殿下大喜,备了些喜钱,你替我拿去给大家分一分。”
林管家忙道:“王爷已经赏赐过了。”
“他给的算他的,不耽误。”沈阅笑道。
给外间候着的冬禧递了个眼色,冬禧就点头转身出去了。
新主母刚入府,打赏一下下人收买人心,很正常。
平时秦照不在京城,林管家管着这座王府的人情往来,最懂这些规矩。
沈阅既然开了口,他也不过分推辞,就准确的先报了个人数上来。
这边刚说完,冬禧就回来了。
手里抱着个不大不小的匣子,里头都是用荷包、小布袋、或者红纸包好份例不一的碎银或者铜板。
沈阅原就是个很有打算的人,知道要嫁过来的是这家之后,自己就先大概摸清了一下王府大概的下人人数。
东西都是要未雨绸缪,提前准备的,事到临头才不至于手忙脚乱。
她示意冬禧将盒子交给林管家:“里头我提前备了一些,按照人头和份例分好了,不过我不知道府上确切的人数,可能会有偏差。劳林管家拿下去替我给大家分了,若有不足,您再来寻我这丫头补齐。”
提前备下的东西,只多不少。
而且她刚听林管家禀报了府上确切的下人数目,已经确认过了,可保稳妥。
所以,这话就只是一句场面上的客套话。
林管家也心知肚明,不会少——
如此,也就等于说,如有余下的,也就不必再额外送还。
“是!那小的就替底下人都先谢过王妃的赏赐,改日带他们拜见王妃时再当面磕头谢恩。”林管家也是游刃有余的应付,然后便抱着匣子走了。
冬禧等人继续收拾东西,一直整理了差不多两个时辰,才总算把沈阅带过来须得常用的东西在这屋里合适的位置都归置好。
彼时,又已经是日暮时分。
秦照没叫人回来报信说不回来吃饭,所以厨房来问时沈阅就说先等等摆饭。
昨晚没太睡好,今天中午也没歇午觉,她就抱了床薄被倚在榻上。
本来只想打个盹儿,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这一觉,还睡得相当沉。
直到被拥入一个带着潮湿水汽的怀抱里,她鼻子一痒,这才不情不愿的睁开眼。
入眼,就是秦照呈现在她上方,披头散发的一张脸。
“怎么就睡这了?”他连着被子一起把她拥在怀里抱了抱,“春祺说你晚饭也没吃?”
沈阅睡得浑身虚软,脑子里也浆糊似的,乏力的紧。
“我等你来着。”她没怎么过脑子的嘟囔了一句,“什么时辰了?”
因为刚睡醒,她声音也含糊不清,软绵绵的。
听在耳朵里,甚至莫名有点撒娇那味道,挺勾人的。
秦照有些意动,但想着她晚饭也没吃,就生生压下了邪念。
他手掌揉揉她的头发,“都已经过初更了,你起来洗把脸,我叫他们给你拿饭。以后我再有事晚回来,你就先吃,不用还特意等着。”
他放开她,就要下榻去喊冬禧她们,却被沈阅拽了袖子。
“我也不饿,就是困,想直接睡了。”她浑身软绵绵的不想动,就仰着脸,一副懒洋洋的模样赖在他怀里。
秦照懂她的意思,佯装无奈的微微叹了口气,就将她连被子都一起捞在怀里,抱着往床榻那边走。
沈阅睡得脑子没太清醒,这会儿就一心犯懒,否则也不好意思刚嫁过来就这么使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