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乐不为呢?
思绪的转换只在一念之间,她就痛快亮出了自己的手腕:“说的也是,那就有劳小太医了。”
徐惊墨显然完全没想过她会答应自己这样唐突甚至可以称之为无礼的请求了,反而脸上表情有一瞬间的没绷住。
但也不愧是行走于宫廷之间的人,很快他面色便恢复如常,道了声:“得罪。”
约莫是觉得机不可失,怕她反悔,他甚至都没去取脉枕,直接用自己的双手,一只手托着沈阅手腕,一只手手指搭在脉上,细细诊了起来。
因为别有企图,沈阅十分的镇定坦然。
然后冷眼旁观,他就瞧见这年轻医士的表情一时惊疑,一时又凝重。
但是很快的,他便松手,结束了这次诊脉。
垂下袖子,退后两步,又站在了礼貌又生疏的距离之外。
他瞧着沈阅,可能是因为太年轻,也没怎么处理过有关女子生育方面的病症,沈阅就眼见着他几次欲言又止的红了脸。
看他从诊脉到这时候的一连串反应,沈阅便觉这事儿该是稳了。
“看来是真的了。”她暂时也顾不上自己的那点悲春伤秋的私人情绪,既然对方羞于启齿,她便索性主动诱导把话挑明:“我的身体可能是不太妥帖,早些年有位老大夫偶然提过,说是要想顺利生养的话,我可能还得先好生调养一下自个儿的身体。”
她说这话时,眼底失落苦涩的情绪都实打实,勿须作假。
但紧随其后,又是话锋一转,同时眸色转深:“不过,这些事等到了婚后再操心不迟,这会儿也顾不上去管它了。”
嗯,我什么都敢对你说,是因为我不讳疾忌医,是个好病患。
还有,你该能懂我的意思吧?
我虽然不能生,但是我还想坑安王,你小子既然是皇帝的人,就该知道得替我保密,千万不能告诉他!
应该是又被她的语出惊人惊到了,对面的徐惊墨表情讳莫如深的连着看了她好几眼,最后终于垂下眼睫——
作罢。
不多时,司徒太医和甘夫人进来,他到底也没留下药方,只招呼了徐惊墨,两人一行背着药箱匆匆离开了。
司徒太医是个医者,疑难杂症对他有天生的吸引力,所以回宫的马车上他一直拧眉琢磨甘小公子的病琢磨了半晌,后来实在觉得无解……
丧气之余突然想起了另一桩要事,正色问徐惊墨:“刚在安王府,你在那屋子里……”
徐惊墨没等他说完就领会其意,苦着脸道:“我倒是想,可人家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又没个正当的契机,我总不能不管不顾直接上手就去切人家的脉吧。”
道理就是这个道理,司徒太医虽是遗憾,也只得作罢。
马车继续前行,他继续苦思冥想甘小公子的病症。
身着绿色官服的少年则是趴在车窗,眼睛亮晶晶的,瞧着沿路车水马龙的闹市轻快笑出了声:“真有意思。”
司徒太医闻言,抬眸看了他一眼,只当他是少年一时兴起的呓语,也没多想,继续专心琢磨自己的事。
作者有话说:
二更。
晚上九点有三更。
第048章 卦象
秦照应该是有事耽搁了, 等他回来已经又是将近大半个时辰之后。
彼时,沈阅还在甘夫人屋里。
严格说来,她和甘夫人之间也算不得有多深的交情,而且对方是有军职的武将, 与她这种自幼被家人娇养着门都很少出的闺秀的人生阅历都差太多, 尤其军中诸事机密, 她也都很小心的在闲聊时不碰触到这方面相关的问题。
是以——
确实能聊的不多。
沈阅这趟过来拜访,就是临时想到他们一家住在秦照这,就突发奇想想顺路看看孩子。
当然,闲谈中就自是免不了聊到她和秦照的婚事。
甘夫人虽是直爽的性格,但说话却极有分寸, 点到为止, 只是笑着宽慰她:“备嫁这段时间该是很有些忐忑吧?女子备嫁时, 大抵都是这般心情的, 不过你们还好,至少不算盲婚哑嫁, 提前识得彼此……”
顿了一下, 又道:“提前多走动着,该就没那么心慌了。”
沈阅:……
很显然,对方是误会了她此番前来寻秦照的意图了。
其实, 虽然订了亲两家人是可以多加来往走动的, 但是做为女方, 她这样巴巴的亲自寻上门来……
会惹人误会也正常。
但甘夫人这话却显然不是为着调侃的, 可能是因为边境的民风相对更开放些,她当真觉得这样的来往很有必要, 是好事。
沈阅却有些臊得慌, 刚犹豫着要不要解释一二……
还是之前给她引路的门房小厮就找了来。
因着甘参将不在, 他就没进这屋子,站在门口拱手作揖:“沈姑娘,我们王爷回府了,请您过去相见。”
沈阅起身与甘夫人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