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他闷哼一声,唇边流出鲜血。
有人在没有触动幻阵的前提下进入了小楼,而且发现了他打探的目光,顺之反伤了他。
“阿辞?!”寻枝虽然能“看见”院里的异常,但无法看到眼前的事物。
她伸出手,摸索着想看看自己的弟弟是否受伤,却又被燕辞用干净的右手握住。
“我没事阿姐。”他用左手擦掉自己刚才咳出的鲜血:“柳絮姐的确在后院!有人将她打晕掳了过来,但还没有发现‘钥匙’在哪里,另外苏沁好像也在那里。”
打开库房的“钥匙”并非由宁王殿下当初交给柳絮随身携带的钥匙,那只是障眼法,真正的钥匙其实是柳絮回回捧着进去进行登记记录的纸笔。
若是没有那个钥匙,就只能用龙玺才能入内。
“苏沁也在那里?”寻枝略一思索。
眼下天命司众人,林知默与白鸟刚赶到归元寺,平风与言肆已经潜入寺内。
老赵和赵英杰在院内正对上逐渐陷入癫狂疯魔的李景湛,李鸣集的意识似乎被人用什么秘法给压制住,所以压根无法苏醒夺回身体的控制权。
而苏沁与柳絮还在后院,他们朱雀属的人一向不擅长战斗,柳絮已经晕死,仅靠苏沁一人压根不可能扛得住攻击。
剩下的阿棠、穆子川并不在这附近,不过不在反而好,这两人都是手无寸铁之人,能看见奇物邪祟但无法触碰,就必定会在这样的战斗中吃亏。
“阿辞替我从后方开门。”
燕辞猛地回头看向她:“阿姐!从结界上开门只能——”
“是,就算是我一个人也必须要赶在那人对陛下下手前把库房之门封死。”寻枝神情淡淡:“虽然我从未去过库房,但天命司的院子之下就是龙脉,也许对方并不是单纯地冲着那些奇物而来。”
“只要我与柳絮的钥匙合二为一,就算是龙玺来开门也要不少的时间,如此一来敌人想要用奇袭来换最短时间打开库房的计谋就会不攻自破。”
“那阿姐你还能活着回来吗!”燕辞的手不住颤抖。
寻枝笑笑:“阿辞。”
“我已经在这个世界上多活了十年。”
“我已经很满足了。”
“要是现在还在犹豫的话,那我未免也太对不起这十年的光阴。”
“库房之中还有不少奇物邪祟未除,若是在这个时候全数脱离锢制,那整个京兆城都会在今夜生灵涂炭。”
“阿辞。”她摘掉自己眼睛上的白布,在逐渐落雪的夜空下睁开早已失明的双目,她明明已经完全看不见那些事物,可现在不知为何眼前好像又浮现了弟弟那张咬着唇使劲不让自己眼泪落下的脸,“开门。”
***
有了灵渊剑和寻枝他们送来的另外一把长剑,白鸟感觉自己上山的底气都变得足了起来,平常要用一炷香的上山时间在他们健步如飞的速度下只用了三分之一的时间还没有,就看到了归元寺那极为奢华气派的寺门。
林知默脚尖一点,犹如飞鸟落在墙头,可再往前一步就有一道不显目但极为强横的暗色光芒将他弹飞,只听轰隆一声,寺门前那棵粗壮的参天大树应声而倒,但加在林知默身上的那到力量还是没有停下,直到他又接连撞断数棵树干后才堪堪停下。
他猛提一口气,重新回到归元寺紧闭的大门前,看见的是满脸凝重、拔剑出鞘的白鸟,和她脚边碎了一地的白石。
像是知道他想问什么,白鸟一边警惕周围,一边说道。
“那些石头是刚才门边动了起来的两个石狮,我将它们斩了,但是没有看见奇物现身。”
“刚才你那边是怎么回事?”
林知默和她背对而站。
“被人下了结界。”
“半柱香,我可强行突破。”
“行。”白鸟爽快应下:“现在的我可不是当初的我了!”
第50章
“灵渊,去。”
林知默松开手中长剑,它像是听懂了这句话的含义,就算没有主人的操控一样紧紧围绕在白鸟的身旁,变成守护她的第二把剑。
白鸟心中稍定,背对着林知默,为他守住前方可能会来的危险。
“说起来罗夫人请回来的那尊泥像,是不是从归元寺里来的。”
林知默咬破自己的手指,以自己的指尖血做破阵媒介,一边在归元寺紧闭的正门上画着繁复的法阵,一边说道:“多半如此。”
“不过说起来,这里的人不是嫁给夫家后就会改姓吗,罗夫人按理说……应该叫肖夫人?”
周围静得只有他们两人的声音,这让白鸟觉得如果她也不说话,可能这里就只剩下林知默一个会呼吸的活人。
“罗夫人曾经有一段时间的确为肖夫人,不过自打几年前因为后院争斗一直想和离、甚至是自请离开侯府。”林知默手上动作不停:“可惜,不管是夫家还是娘家都将这件事给压了下去,那时姑母并不在京,也无人站在她身后;加上众人一直不知是肖候无法生育,总是将怪罪的原因归结于她,于是便愈发沉于烧香拜佛等事中不可收拾。”
“自那以后她就总是说自己叫罗夫人了吗。”白鸟喃喃自语。
像是承认了自己身为人母的身份,可坚决否认自己是肖候的妻子一样。
“世事难料,媒妁之言的当初也许曾经也是一对羡煞世人的鸳鸯伴侣。”林知默道。
“也是,男的变心的确是很常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