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辞立马对她怒目而视。
寻枝抬起手摸摸她的头:“哎呀,可惜我看不见。”
苏沁沉默片刻,亲昵地环抱住她的手臂:“看不见又怎么样,姐姐也是大美人儿。或者你和我一起去赏花宴,我帮你看看有没有合适的。”
这回燕辞就差拍桌而起了:“那些花拳绣腿的草包枕头怎么可能照顾得好姐姐!”
白鸟下意识看向坐在一旁没有参合的林知默。
“那你的意思是殿下也是败絮其中咯?”果然苏沁立马抓住这点进行反击。
“我可没这么说!”燕辞瞪她:“殿下英明神武,自然是和那些整日里只知道赏花作对,但手无缚鸡之力的小白脸不一样!”
白鸟:行,谢谢,我已经知道你们是宁王控了。
她再看了眼燕辞,决定给他再加上一个姐控标签。
林知默放下茶盏,杯底与桌面碰撞时发出的轻微声响打断他们之间的争执。
“齐府最近的确有个传闻。”
“哦——”白鸟拉长语调,像是想起了什么:“之前我们去过金吾卫,见过大房家的二子齐一峰。”
他曾经闲谈时说起过有小贼去他们家偷花,而偷花的原因是有人说他们家后花园里的花有神奇的作用,居然可以预测事情真假。
“就是这个!”苏沁靠着寻枝点头:“这次正是因为提到这个噱头,所以才把赏花宴定在了齐府的后花园里。”
“齐家大房的那位嫡长女齐一潭特别爱好侍弄花草,听闻种植了不少即使在冬天也能盛放的花木。”
“不过嘛,最重要的是齐夫人的‘闺中密友’乃是户部尚书的戴夫人,所以这名义上的赏花宴、实际上的相亲宴定在齐府也不算太掉价。”
她完全没把燕辞的白眼放在心上,一边把头靠在寻枝的肩窝里,一边搬着手指对他们说。
“这回请的人的确也都是些青年才俊,随玄甲军回来的几位年轻小将请了,几个看上去前途不错的年轻朝官也请了,甚至……”
她笑嘻嘻地补充一句。
“还把无数京兆深闺女子的梦中情郎都请来了。”
白鸟虚空拍拍他的肩膀:“你的女友粉看上去不少。”
林知默又喝了口茶,像是前言不搭后语地对苏沁说道:“苏沁,等等替我打个义体来。”
苏沁一抬头,神情很是惊喜:“哎呀,没问题没问题,这回我改进了打造的方法,原本想着让李景湛来配合,没想到他压根就不理我。”
***
原本白鸟还不清楚林知默那话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等到她跟着他们两人来到后院的时候,才发现事情好像不太对劲。
“这是什么?”她站在后院小阁楼门前往里面看,发现苏沁开门后里面又和她上一回来所见的景象截然不同。
之前来这里是老赵领进门,然后芝麻做了个简短“入职演讲”,最后把代表她身份的木牌挂上去。
那个时候后院正堂里给她印象很深的山水地形图已经不见,取而代之展现在眼前的居然是一间精致的打铁铺。
虽然打铁铺一般不会用精致这个词来形容,可白鸟左右一看周围的装饰。
足足有两人高的熔铁炉,墙壁上悬挂着大小和式样各数不一的精巧工具,靠墙的角落里还伫立着竖排木架,上置各种看不出用途的半成品和样式精巧成型的完成品。
苏沁轻车熟路地把门一推,像是回到自家一样向身后两位展示自己的“战利品”。
“这是殿下之前说想要的长剑。”她拿下木架上一把长约三尺的宝剑,“我取七泉之水而来冶炼此剑,剑成后似有龙鸣之音,若是遇见邪祟,剑鸣便越是响亮,剑刃便越是锋利。”
林知默接过这把长剑,拔剑出鞘,只见剑端犹如电芒耀眼四射,剑身好似冰雪雕琢寒气逼人,实属是世间极为罕见的宝剑。
哪怕是道行极高的铸剑师在这里恐怕都要惊叹一声,不知此剑是出自哪位大师之手。
白鸟好奇地探过头来观察这把剑,“剑锋是钝的?”
“若是没有敌人,那也不需以此杀敌。”林知默将它重新安放回剑鞘之中,问苏沁:“你作为铸剑师可有为它取名?”
着红衣的小姑娘笑眯眯地看着他们,接着摇头:“没有,说来也是凑巧,我在寻觅最后一种泉水的时候,左看右看都觉得不够澄澈无暇,最后还是殿下说到自己府上那水池是引的城外一处不知名的山泉,才解决我的困境;也正是那泉水助力,这剑才能铸成,可以说它和殿下是有缘的。”
“那自然还是要殿下给它取名。”她最后道。
林知默便低下头看着这把举世无双的长剑,脑海里的确是有一个名字呼之欲出,可偏偏又像蒙了一层纱雾,怎么也无法拨开窥见其真相。
直到站在一旁的白鸟上上下下观察完毕,只恨不得直接上手去摸摸看,接着随口一说。
“用这么多种的泉水铸造,说明和水有缘……要我取名就叫灵渊,那什么来着,当你在凝视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凝视你。”
她这么一说,其他两人的视线都集中在她的身上。
白鸟被他们的目光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己想要去摸摸看长剑的小算盘被发现,赶快被背着手吹着口哨,假装无事发生地走到一边去看木架上其他已经铸成的兵器及物件。
好似拨开云雾见天明,从她口中说出的这两个字完美契合他心中想法的总和,恰到好处地填上他想说出的名字。
“是,它的确应该叫灵渊。”林知默微微垂眸,轻轻拂过剑身。
“我原本还想着我见过很多人了,等见到那位阴差阳错跟在殿下身边的人肯定不会惊讶。”
白鸟回过头来,才发现红衣小姑娘的目光的的确确是一直落在她身上的。
自从她踏进这间屋子开始,她就和一个普通人一样可以脚踏实地地站在其他人的视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