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放下心来,顶着书房里迫人的冰冷气息,拿出畚箕笤帚把书房里的碎瓷片跟茶汁打扫干净。
谢玉珩在书房里冷静一会,想他自幼便老成稳重,做官多年,养气功夫见长,等闲也不生气,偏偏这丫头,一字一句都往他心口上戳,偏偏打又打不得,说她又不听。
谢玉珩从黑藤圈椅上站身子,心里暗叹:圣人讲的果然不错,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推开门,见门前哪有汪彤儿跪着的身子?
谢玉珩紧蹙眉头,声音冰冷地吩咐小砚道:“去,去后罩间把她喊过来,让她跪在书房门口!”
“是,小的这就去。”小砚忙放下手里的笤帚就往后罩间走去。
难不成又跟上次一样回房间里去假跪啦?
不能惯她!
她那点小心事是瞒不了他的,就知道她惯会阴奉阳违,把本世子的处罚当耳边风,吹过去就完事。
不由,气急反笑,“好得很!”
“回来!”谢玉珩叫住抬脚往后罩间喊汪彤儿的小砚。
自己阴沉着个臭脸,大步就往后罩房走去,“哐当!”一声推开汪彤儿寝室门,走进去见床上被卷里团着个小身子,掀开被子,冷声问道:“你到会享福,本世子让你跪,你却跪到床上来了。”
汪彤儿刚刚被他掀被子时,还惊了一跳。
这会儿听他这么阴阳怪气一吼,顺势就跪伏在床上,懵懂地回答道:“世子爷息怒,婢子只顾离开,怕您见到婢子生气。没听明白,望世子爷见谅。”
第85章 妇人髻
汪彤儿抱着能混过去一时是一时的想法,她又不是不知道变通的原装古人,何必让自己受苦?
再说,如今是春天,衣服没冬天穿得多,跪在坚硬的青石上,膝盖更加吃不消。
谢玉珩低头看她,正好看见她撑在床沿上的右手有一小块血迹流了下来。
这是谢玉珩摔茶盏时,汪彤儿杵在那儿低着头,用双手护着脸时,手被碎瓷划破。
“人呢?”
“奴婢在。”
招娣刚刚见世子爷沉着脸,怒气冲冲的走过来,早就吓得战战兢兢地跪在门外。
闻声赶过来的陈婆婆也吓得跪在门外,低声道:“老奴见过世子爷。”
“还不赶紧滚过来给你主子上药?”
谢玉珩心疼不已,小姑娘皮嫩的很,稍微碰碰磕磕就是一道小伤口。
“是,婢子这就来。”
招娣嘴里答应一声,慌忙爬了起来,走进去,从梳妆台抽屉里取出昨天世子爷给汪彤儿鞭伤用的小瓷瓶子药膏子来,小心地替汪彤儿敷药。
“打明天开始,帮你们主子梳妇人髻。”谢玉珩强势地厉声吩咐道,随后,锦袍一甩,大步就往门外走去。
他这是铁了心地昭告着:你汪彤儿已经变成本世子房里的人,看你还敢违悖?
“诶诶?”汪彤儿忙不及地想反驳,他人早跑得不见身影。
陈婆婆怕汪彤儿年纪小,不懂事,惹恼了主子,吃亏的不还是她吗?
打从汪彤儿来到青松院,就知道小姑娘是世子爷看中意的人。
劝慰道:“你自小长在园子里,便是丫头,也没受过苦,不曾见过外头的营生艰难、食不果腹的日子,一有饥荒,少不得卖儿卖女。况且像世子爷这样的人,做他屋里的人是个顶好的归宿。”
理是这么个理,可惜自己不是古人。
不能跟陈婆婆的理念苟同。
人们常说三年一个代沟,自己跟陈婆婆相隔千年,那得有多少个代沟······
······
谢玉珩发了话,第二天早上就让黄宇送来一小盒子首饰,另有两套鲜亮的新衣裙。
“黄管事。”汪彤儿冷淡地跟他打声招呼,从他手里接过首饰盒,随即便进了屋里去。
黄宇见汪彤儿满脸的不开心,翘起的嘴都能挂油壶。
心里暗暗奇怪着,你个小婢子落了咱爷的眼,给你个妾室的名分,别人高兴不及,你还冷着个臭脸。
哪怕是官贾人家的小姐,为了家族利益,能给主子爷做妾都是欣然答应。
汪彤儿看都没看一眼黄宇送过来的首饰,挥手让招娣收到梳妆台抽屉里。
“姑娘,你不看看吗?”招娣手捧着首饰盒子迟疑着,朝她眨吧着圆圆可爱的眼珠子问道。
汪彤儿兴致缺缺地吩咐道:“不看,收起来吧!”
经过上个月在赣州城买玉石首饰,她就晓得首饰盒里肯定没啥好货。
在赣州城他都是挑的精品上好的玉石跟首饰买给他娘亲忠勇侯夫人,还有未来世子妃。
临到自己,呵!只是比一般首饰好了那么一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