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可点头，承认的很大方。
“那不行。”沈母立刻道。
“什么不行？”沈致看向她, 眸光偏冷。
沈母神情顿了顿，严肃地说：“你不能找一个说不了话的女孩子，像什么话，别人会怎么看你，怎么笑话沈家。”
闻言, 沈致笑了起来, “怎么，我找白小姐那样的就能给沈家挣很多面子吗？你和父亲一直在国外，你们还在乎沈家的面子啊。”
“小致！”沈母语气难得重了几分。
这段时间，因为云舒的事情，儿子和他们之间的关系越来越冷冷淡。
她知道这个儿子性格有些怪，从小就疏于对他管教和关心, 现在他们回来除了想拉近彼此的关系, 也是想弥补他和女儿。
云舒可以说她从小看着长大的，知道她是个好女孩, 又优秀, 家世好，知根知底的，在他们父母看来两人就是绝配，这样的话云舒也能在事业上帮到他, 有什么不好呢。
沈母就觉得, 沈致是故意反叛他们的, 所以还找了个不能说话的女孩子来家里，不是诚心想气他们，让他们难堪吗。
饭桌上的气氛本来就因为沈母变得不太好，此刻有些凝固。
徐可抓着筷子，看着眼前堆成小山的碗，筷子却一直没动。
“哑巴怎么了，我还是个瘸子呢。”一旁的沈窈低低地出了声，她说话的时候语气依旧很柔软，可话的内容立刻让沈母神情更不好，眼里立刻有了浓浓的歉疚。
徐可侧头看着沈窈，先前在门外她就发现了，沈窈是有些瘸，但是不太严重。
她以为是沈窈是不是脚不小心崴到了之类的……
“窈窈。”沈致听到她这句话，重重地喊了她一声，他一直不喜欢听到她这么说自己。
本来在一边逗小家伙，一边吃饭的黎彻神情也跟着变重，他看向沈母，“妈，感情这种事最忌讳有旁人插手了，少爷喜欢就行，没必要强硬地凑合。”
他几乎不会插嘴别人的事情，反正和他没关系，他也没那份闲心切操。
可是现在一下子扯到了沈窈他就不乐意了，还扯到了沈窈的腿，那是他一辈子都没办法释怀的事。
“怎么，你现在把他和白云舒凑到一起，就能保证他们一辈子就绑在一起了吗，这个世界上能结婚，还能离婚的，你应该不想到最后闹的两败俱伤，一地狼藉的地步吧。”
“我……”沈母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她看向儿子，见沈致在笑，可是笑的让人脚底生寒。
“让我猜猜你和父亲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想要为人父母了。”沈致放下碗筷，双手合十撑着下巴，笑容可掬的看着母亲，“是在你生病后，突然想起你们两个还有孩子，然后回来想要享受天伦之乐，儿女陪伴的感觉吗？还是看着别人儿孙满堂，让你们羡慕了？”
“小致，不是这样的，我和你爸爸只是关心你和窈窈，想要你们过的更好。”听到他这话，以及他虽然笑着，眼里全无笑意的样子，都让沈母心里发慌。
沈致没理会她的话，继续将自己的话说下去：“还是，你生病这两三年来，我因为顾忌你的病情，对你和父亲诸多忍让，让你们那份对孩子的掌控欲复苏起来，以为可以随意掌控我的生活和人生？”
“小致，不是这样的……”沈母对于他的话感到非常难过，眼里都有了泪水，美丽的面容布满了悲伤。
“是哪一种呢？”沈致依旧笑着问。
徐可见状，从桌子底下伸手扯了扯沈致的衣服。
她不想这样，不想他这么难受。
虽然他此刻整个人都让人觉得冷漠生寒，可是她还是觉得谁出这些话最难受的肯定是他。
“哥哥。”沈窈也叫了他一声。
沈致侧头看着徐可，神情瞬间转变的温柔，“我没事，你别担心我。”
徐可看了他一眼，随即看向沈母。
她拿出手机，低头打字。
【阿姨，我确实说不了话，已经当了二十年的哑巴，生活上有时候确实没有一个正常的人方便，可是没有给我造成多大的不好，我还是过的挺好，也努力过好自己的生活。】
打完一行字，徐可支身将手机屏幕递到沈母面前。
她用的打字软件其实就是word文档，然后用的粗体字，字的大小也调的比较大，就是方便给人看。
沈母扫了一眼她的手机屏幕，没应声。
徐可并不在意她会不会回应自己什么，继续打字。
【你不能因为我说不了话就否定了我的全部，我其实也没有让你来认可我什么，我自己是什么样我很清楚，你贬低不了我，也打压不了我。】
【就像你现在看到的这样，我和人交流大多时候是用手机打字，或者手写的。】
“徐可。”沈致看着她的话，握了握她的手。
小哑巴有将刚才他在楼上对她说的话记在心上的，可是越是这样也让他越心疼。
徐可对他扬唇一笑，将想说的话给了沈母看后，又继续打字。
【我不知道阿姨你和沈致之间是怎么相处的，我只是觉得，就算是父母子女间相处应该是相对平等的，不是一味的施加自己的意愿。沈致他很好，她是你的孩子，你也不能因为不喜欢我而去伤害他。】
沈母看着她屏幕里的话，泛着水雾的瞳眸颤了颤，看了好半晌，才抬眸看着她。
眼前的女孩子神色从容，眼里似乎还有一丝笑意。
她又看向沈致，沈致此刻根本没看她，而是看着身边的女孩子，笑的十分温柔。
这个笑容是她之前从来没见到过的，至少他从来没有在她这位母亲面前这么笑过。
这个儿子啊，天生比别人淡薄冷情，能在他心上占了点位置的就只有窈窈，后来唯唯出生后，唯唯占了一点，剩下的一方天地，现在似乎全部被他身旁的女孩子给占据了。
可这个女孩子还说不了话，如果只是一个家世普通的女孩子，但是什么都是健全的她可能不会那么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