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清道听他说完,还是不放心,叮嘱道:“总之别逞强,有些事情咱们可以慢慢谋划,但是你若是受伤了,那我就不知道该怎么哭了。”
“放心,不舍得让你哭。”
夫妻俩好好亲近了一番。
贺长恭又去看张旭,陪着他说话,劝他放松,不必紧张。
张旭自己很看得开。
反正该努力的都努力了,剩下的,得之我幸,不得我命,如此而已。
进京一晃都大半年了,他想家了。
他想妻子和孩子。
鉴于秋闱贺仲景身上发生了那么令人心寒的事情,张旭对春闱,也没有许多期待。
就算高中,入朝为官,还不得同流合污?
他寒窗苦读十年,不是为了和那些人狼狈为奸的。
他早已心生退意。
家里有房有田,有妻有娃,开个私塾授业解惑,日子清闲自在,也没什么不好的。
所以不用贺长恭劝,他心态就非常稳定。
贺长恭把皇上出行的计划说了,拱手道:“本来那日想休息,回来送姐夫进考场;奈何皇上出游,只能跟随,所以不能回来送姐夫了。”
张旭笑道:“都是一家人,妹夫客气了。妹夫最近读书不少吧,很有进步。”
这说话,明显都文绉绉起来。
贺长恭被他表扬得有些不好意思,挠挠头道:“在宫里当值,有时候也很闲,只是不让回家,我就只能读书写字了。”
“如此甚好。”
贺长恭还是希望张旭能入朝为官的,毕竟是自己人。
上次温止给他报信示警,不就是因为在翰林院的缘故吗?
贺仲景的危机,现在基本解除了。
那个尚一峻也闭嘴了。
不过谋反的这件事情,暂时还不能把张旭牵扯进来。
皇上选择的出游之日,是春闱前一日。
很快,连襟俩一个随皇上出游,一个走进了考场。
沈云清不知道为什么,总心浮气躁,在医馆里也坐不住。
她只待了一刻钟就起身到院子里走动,呼吸一下新鲜空气,然后才又回医馆,周而复始。
好在已经开春,孩子生病的少了许多,而且春天里大家都很忙,病患不多。
海棠担忧地问道:“夫人,您这是,不舒服吗?”
“没有不舒服,”沈云清道,“就是今日不知道为什么,总心神不宁的。”
海棠道:“一定是张大爷进了考场,您也跟着着急了。”
沈万贯这会儿更夸张,已经进进出出许多趟了。
沈云清道:“或许吧。明日就回来了?”
“嗯,明日就回来了。”
沈云清道:“让表舅跟着我爹去迎他。”
“奴婢知道。”
晚上沈云清自己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睡不着。
也不知道辗转多久,她才迷迷糊糊地睡着。
睡着睡着,她忽然感觉被子被掀起来,随即便有一个火热的胸膛靠过来,一只粗粝的大手搭在她肩头。
沈云清就算没醒,也知道这不是别人,而是贺长恭。
她闭着眼睛,还以为自己在做梦,伸手搂住他的脖子,胡乱亲他的脸,“你回来了。”
贺长恭身上微湿,头发大概在沐浴之后没有好好擦,发梢的水蹭到了沈云清胳膊上。
沈云清慢慢地醒过来。
黑暗之中,她看不清,却能清清楚楚地感受到。
她伸手往贺长恭身上乱摸。
贺长恭闷哼一声,没好气地道:“老实点。”
怎么,还得用这种方式验明正身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