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清大笑:“自然不是,我现在都这么穷了。”
“哭穷。”
“既然她决定要留下,那自然得尊重她的意见。”沈云清道,“我帮她一把就是。”
燕烈没说错,就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小丫头片子而已。
乘着东风上了天,就以为自己真有翅膀了?
呵呵。
沈云清起身走到桌子前,提笔写下一张方子,又让海棠去和水合讨要了一些香料,一起给六娘。
“带给她。我写得很清楚,她那么聪明,一看就懂了。”沈云清道,“还有告诉她,我不是白帮她的,我也是在帮自己。个中缘由,日后她就知道了。”
六娘拿着东西离开。
贺长恭道:“你是不是害怕她不接受你的帮助,所以才故意那么说?”
“自然不是。”沈云清道,“手段是要用到皇上身上的,你说呢?”
“你下毒了?”
“不算,但是也差不多。”沈云清得意挑眉,“我是不是很能干?”
贺长恭:“……能干。”
问题是,你干不干哪!
沈云清既然出手,燕烈的事情就算解决了。
贺长恭就是如此自信。
他们该好好过年了。
大年三十的晚上,一家人热热闹闹地吃过饭,沈云清就开始打盹儿。
韩氏见状,忙对文氏道:“娘,让云清回去睡吧,就别守岁了。她双身子,熬不住。”
文氏笑着点点头:“规矩没有人重要,你们谁困了,都回去睡吧。”
贺季武道:“我不困,我要守岁,我等着去放鞭炮。安哥儿,你和我一道不?”
韩氏骂道:“都多大的人了,还像个孩子似的,惦记着放鞭炮。”
沈云清却道:“他这几个月,忙得都不着家,好容易能松散松散,娘就别骂他了。”
“看,还是嫂子对我好。”
韩氏又要说什么,他忙道:“娘,过年呢!不能骂孩子。”
韩氏:“信不信我还打孩子?”
众人都笑了起来。
月荷站在海棠身边,面容沉静。
贺季武找了她一次,为了表白。
她拒绝了。
两人门不当户不对,自己是一个孤女,没有什么依仗。
倘若高嫁,只能靠着男人对自己的情意来维系。
这样的姻缘,她怕自己会患得患失。
她想象中的良人,应该普通家境,身份不高,知冷知热。
她有一技之长,不少赚钱,多少可以弥补自己孤女的身份。
但是这点雕虫小技,用来弥补和贺家之间的鸿沟,那是远远不够的。
所以月荷很清醒。
贺季武被拒绝后闷声道:“你不情愿就算了。这件事情,我也不会再和别人提起。你不用觉得留在家里尴尬,谁也不知道。”
然后,他就跑了。
月荷看着他被拒之后仓皇离开的背影,心中似乎被针扎过一样,密密麻麻地疼。
都说女人有花期,其实男人又何尝不是?
即便身体衰老这件事情,对男人来说更友好。
可是在对个人精神的洗礼上,岁月不曾优待过谁。
过几年,少年成长为栋梁,十七八岁时赤诚的感情,也不复存在。
她何其有幸,能成为他情窦初开时在他心房投下的那枚石子,留下了点点涟漪。
三爷,你很好,只是终究,是我不配。
即便短暂不舍,即便拒绝后也有疼痛,但是月荷心里还是欢喜的。
谢谢你喜欢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