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哥儿点点头:“是。大人你,也是临州人?”
“是。我就说看着你小子不孬,原来是咱们临州人。好好好!走吧,我找个人给你在这里盯着,你那不靠谱的家人找回来,让他直接去你娘那里。你娘住在哪里,我给你送过去。”
原来是进城找娘的。
等回头找到他家人,贺长恭非得好好说几句不行。
这么好的孩子,那么粗心大意,真有个好歹怎么办?
安哥儿道:“柳树胡同。”
贺长恭愣住了。
“等等,你叫什么名字?”
“贺淳安。”
“安哥儿?”贺长恭试探着道,他之前好像依稀听沈云清提了几次“安哥儿”,说是她儿子。
这名字,好像也对上了啊。
安哥儿愣住:“是。大人你怎么知道的?”
贺长恭忽然哈哈大笑起来:“我怎么和你们娘俩,这么有缘?我是你娘的……邻居。”
和寡妇当朋友,好像容易引人遐想,所以话到嘴边,他变了口风。
安哥儿却有些不相信起来,后退两步,眼中露出警惕之色。
哪有那么巧的事情?
他说什么,这男人就应和什么,好像要拐卖小孩的坏人。
亏他之前还觉得他穿着官服,像好人呢!
贺长恭一脸莫名其妙。
怎么,越是熟络离得越远?
这孩子咋回事啊!
“走,我带你去找你娘。”贺长恭道,“就是你娘也是,怎么没提起呢?”
安哥儿脸上顿时掠过一抹不自然。
他能说,他是自己偷偷进京的吗?
曾祖母让表舅姥爷韩春来到京城送信,说是舍不得家里这一季的收成,等秋收完了再收拾收拾进京。
他听到心里,实在想娘想得紧,就偷偷留了一封信,藏到了马车上,跟着一起进京。
后来二叔找来,他又央求二叔,好容易二叔才答应,让他跟着表舅姥爷进京。
这件事情,娘肯定也不知道。
表舅姥爷之前走过一些地方,但是来京城是第一次。
他对京城,天子脚下,十分敬畏。
刚才进城的时候被官兵多盘问了几句就慌了,然后把自己落下都不知道。
安哥儿眼睁睁地看着马车扬长而去,在路边十分惆怅。
现在听贺长恭埋怨没有听娘提起,安哥儿对他又有了几分信任。
贺长恭根本不知道,就短短几句话,小东西心里已经绕了好多个圈。
好人,坏人,好人……
“我娘身边的水合姨,咳嗽好点了吗?”安哥儿不动声色地问。
“水合姨是谁?”贺长恭道,“你娘身边不就六娘和海棠吗?”
安哥儿彻底松了口气,面上却不显,道:“哦,我娘进京的时候就带着六娘和海棠,我以为水合姨也在京城。我娘之前说,要来找她。”
“找人啊,你娘没和我提。走吧,回去慢慢再说。”贺长恭猿臂一伸,把小人儿卷到自己怀里,“走,骑马回家!”
安哥儿不由惊呼一声。
他从来没有被这样高大雄壮的男人抱过。
这男人,身上硬邦邦的,却带着令人心安的力量。
这也是安哥儿第一次骑马。
“怕了?你这胆量,可不如你娘。”贺长恭胸腔中回荡着笑意,一手抱着安哥儿一手握着缰绳,喊了个看城门的熟人交代了事情,然后带着安哥儿骑马离开。
安哥儿刚开始很害怕,但是慢慢就适应了,甚至十分兴奋。x.
之前他也想骑马,但是娘只给他买了一头小矮马,那和骑羊有多大区别!
真正的高头大马,果然不一样。
贺长恭心说,怪不得看这小子顺眼,原来是沈云清的儿子。
他再次感慨沈云清那个死鬼男人没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