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你这个温家女婿当的乐不思蜀当然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了。”庄思邈拖腔带调地说,“聚个餐还非得把温大小姐带上。看来新婚生活果真跟外面说的那样,如胶似漆。”
薄言冷笑:“你不也挺会抓机会,借机在她面前提南美航线。”
“迟早要提的,早晚的问题。”庄思邈踱了几步,“我们先谈正事,你觉得他们去动这条航线的几率大吗?南美航线的确是块肥肉,只怕他们和劳伦斯一样畏首畏尾,不敢承担风险。”
庄思邈将矛头指向温瓷:“以你和她如今的关系,怎么不见你去说动她出手?”
“问题在章合泰身上,你没必要把她扯进来。”薄言语气里充满了警告。
“这就护着了?”庄思邈轻嗤出声,“亲父女,一丘之貉。”
“照你的意思,我也很快会成为一丘之貉了?”
“eddie,我相信你分得清牢骚和真心话的区别。在这件事上,我依然对你抱有完全的信任。”
庄思邈一如既往口是心非。
薄言没拆穿,只点了下头:“既然如此,你不用这么急着插手。”
刚说的话总不能立马反悔,庄思邈吃了个苦头,只好应:“……好吧。我尽量。”
那天过后,庄思邈确实没在他面前再提过诸如此类的事。
回国后两人同处一层办公楼,见面次数却屈指可数。有时候在走廊里碰上,也只是点个头擦肩而过。难怪方经纬看出了他们的不合。
薄言揉了一会儿眉心,拿出手机。
eddie:晚上要去老宅接你吗?
今晚温瓷被叫回家吃饭,自己这里却没收到消息。应该是他们一家子有关上门的话要说。薄言没什么所谓,闭眼靠进沙发椅背。
数分钟过去,手机轻微地震了一下。
温瓷:不用了,司机在。
薄言刚打算把手机倒扣回桌上,这次是在手心里震了一下。
细微的震动触感,就像她接下来的那句话一样,震得他手心连同心口麻麻的。
温瓷:还是你想早点见到我?
显然是带着开玩笑性质的一句话。
他往前翻了翻近期的聊天记录,从单调的“好”、“没什么”、“不用了”到现在,她的回复里显而易见地有了语气,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到生动与鲜活。
知道她的行程后,原本是不需要回的,但薄言打破了心照不宣的规则。
eddie:嗯,想见你。
温瓷看到这条消息的时候人已经在老宅了。
按照惯例,她通知到,那边就不会再回复。所以对这条额外消息的到来很意外,而看到内容,面上的表情更奇怪了。
她甚至有一丝妄想,要是今天不用来老宅,那他们现在就应该坐在一起共进晚餐。
也符合了他说的——想见面。
明明分开不到一天。
看到她对着手机发呆,老太太轻咳出声:“什么东西值得看这么久?”
“随便看看最近的新闻。”温瓷很快凛神,把手机放到一边,“也没什么有意思的。”
“刚才你爸爸说的那条航线,你有什么意见?”
前些时间刚在庄思邈那听过一嘴。
南美航线,各大航运公司觊觎了许久的大肥肉,如果能拿到当然是好的。
温瓷只在心里计较一番,嘴上说:“奶奶,集团的事我又不参与的。”
“不参与只是暂时,总不能一辈子都不参与吧?”老太太面色板正,“你只管说你的意见就是。”
“我只听说劳伦斯现在的控股公司不支持他们继续运行这条航线,所以才放手。东西是好,代价应该也挺大的吧?”
温瓷话音刚落,章合泰正好替老太太拿完茶碗回来。
他对温瓷大可摆出父亲的谱:“凡事只纠结代价只会畏手畏脚,这么好的机会如果我们不抓住,往后想要打入南美市场会更难。妈,您觉得呢?”
“我年纪大了,做不了这个主。”老太太接过茶碗,冒着水汽的滚水慢慢淋在碗盖上,“有时间游说我,不如去问问那些个股东。”
章合泰恭恭敬敬地点头:“股东会我会安排,需不需要让薄言过来旁听?”
老太太的神色在水汽中模糊不清:“他也算是业内人,叫上吧。”
说完航线,老太太单独把温瓷叫到身边,问了问珠宝公司的事。
一切井然有序,只等着中小股东手里的原始股过了保护期可以解禁,她拿出一部分与海氏股权置换。两边交叉持股,就等于捆绑在了一起。
她也终于能短暂地脱离集团。
甚至再得寸进尺一点,可以用海氏做借口跑到那座城市办公。临海的时髦都市,与这座底蕴深厚的古都比起来并不逊色。
温瓷看似还在回答老太太的话,心早就飞到了不知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