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问过他的朋友,朋友只说不知道。又问了对接的学校,学校说他并没有去报到。薄言好像就这么突然消失了,不留一点痕迹。
再次知道他的消息,是多年后。
他在华人圈已经小有名气。
外刊杂志上会有他的采访,那些人喜欢把他描述成精准把控风向的舵手,也有人说他是暗中伺机的豺狼。就像不少期刊也会写到温家,写到她,说她拥有含着金汤匙的人生、是温家的掌上明珠。这些描绘他们的词汇都形容得恰到好处。
同在一本杂志上出现,她没有刻意隐藏过自己的信息。毕业后她的一举一动都在大众视线之下,求学,深造,最后回国。
温瓷想过,如果没有再联系,大概就是因为不想联系了吧。
后来,她便不再打听。
有生之年还能相逢,以这样近乎相拥的姿势纠缠到一起,是温瓷没有想到的。她觉得这一切荒诞却充满戏剧性。
“那你呢?”她问。
薄言比她坦诚更多,眼底汹涌的海浪还未退潮:“想过。”
他很坚持,再次问道:“所以,你想过我吗?”
“想过吧。”温瓷轻声说。
同样是回答,好像加了“吧”就会显得柔和许多。
薄言要的不是这样模棱两可的答案,他深看着她,一秒,两秒,三秒……抵在她肩膀的手忽然松力。
“嗯。”他低声说,“你到了。”
桎梏的力量全数消失,他重新落回到座椅上,面色很淡。哒得一声,车门解了锁。刚才带给温瓷无穷侵略性的那一幕仿佛只是她的幻想。
她点点头,恢复骄矜:“那就多谢薄先生顺路。”
高跟鞋触地的那一秒,隔音板降回原处。
司机小心翼翼地问,“薄先生,还去lisa小姐那吗?”
温瓷顿了顿,径直往电梯口走去。
距离逐渐拉远,她没听见回答。
通往电梯间的玻璃门把黑色车影倒映得格外清楚,车影渐行渐远。最后灯光一闪,消失在转弯处。
温瓷拢紧外衫,忽得涌出一种连她自己也说不清的异样情愫。
穿这么正式,原来是去见女人。
***
第二天一早,助理把文件送到温瓷办公室。
“小温总,这位lisa小姐是至圣证券的一名高层管理。她之前一直在海外分部,所以原先的背调里没有她的信息。”助理观察着她的神色,“详细的资料都在这,是这位有什么问题吗?”
温瓷随意翻看了一遍,“没别的了?”
按说工作履历都在这里,助理摸不太准意思:“您是想知道……”
“没什么。”温瓷淡淡道,“放这吧。”
助理放下文件,还有些不放心:“要不我再让人查详细一点?”
“不用了。”温瓷扯过一沓没签的合同,似乎已经失去兴趣。
助理这才轻手轻脚退出,临到门口,突然听到温瓷叫他。
“小吴。”
“欸。”他立马驻足。
“lisa小姐结婚了吗?”
就知道这事儿没完!
小吴快速搜寻了一遍脑内所有关于这位lisa小姐的资料:“还没,不过听说快了,结婚对象应该是业内人士。”
“应该?”温瓷若有所思地托起腮。
“我猜因为是办公室恋情嘛,所以保密,哪都打听不到。”
温瓷嗯了一声,看不出情绪:“辛苦你了。”
晚一点的时候,温瓷接到陆父电话。
“听你爸爸说昨天忙了个天翻地覆。”陆父上来就说。
温家没去撑场面,估摸着陆父觉得脸上不好看,又没法去温老太太那里抱怨,只好逮着章合泰和她一人说两句。
温瓷四两拨千斤地圆回去:“我和奶奶原本准备过去的,但好些东西需要奶奶签字。我又被抓了壮丁。”
“这样。”
“嗯。后来奶奶说过意不去,到正式结婚,她代表温家来办。”
温老太太提出主动操办,一下面子里子都有了。
陆父心里舒坦许多:“你奶奶年纪大了,不至于。”
他客气完,记挂起之前的事:“和那家投行聊的怎么样了?怎么没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