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等一阵再出来吧,避免有人起疑。”
她无聊地弹着指甲:“我当然知道。”
“怎么,听你的声音好像不太高兴?”
“就是觉得……有点太简单了,这人蠢得不行,白瞎了那么多准备。”
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低笑:“我倒觉得挺有挑战性的,毕竟你不是每天都会扮成这样。”
“……要真是难缠的任务,你不可能让我一个人过来,联络器都不带。别以为我不清楚。”
“对,你最聪明行了吧。”
骆潇皱起眉:“你不会哄人就别哄了,当我三岁小孩似的。”
那边变本加厉道:“骆潇小朋友想要什么奖励?叔叔给你买棒棒糖好吗?你喜欢草莓味还是青苹果?”
骆潇眉头一挑,压着怒意起身,将手机贴在墙壁上。
“我想要这个。”
听筒里是隔壁房间叫床的声音。
那边沉默一阵,再回嘴时语气中笑意更深:“小孩子不能要这个。”
骆潇怒道:“小孩子也不能做鸡,小孩子也不能杀人,这工作我辞了,再见。”
挂掉电话,再默数几秒,果然进来一条信息。
发件人就是方才通话的人:纪沉雀。
【结束了就先回去吧,今晚在家等我。】
骆潇嘴角扬起一抹笑。
但凡她要,纪沉雀就会给,向来如此。
杀人工作的最后一步,是在尸体身上喷香水。
让任务目标染上香水味一方面是骆潇的个人癖好,另一方面是能够揽客。近几年人们负面情绪堆积严重,杀手行业迎来暴利,引了一大批人下水并迅速组成团伙,在蛮城这个复杂的城市中尤为密集。
骆潇和纪沉雀都不喜欢受制于人,两人坚持合伙单干,要想跟机构抢生意,必须得出名才行。
可做这一行的又怕太出名,骆潇胆子大,想了这么个以香代人的标记法。
她喷完香水,鬼使神差地去探了探男人的鼻息。
毒针是纪沉雀给配的,只有极细小的一根,毒药的剂量也定然不会太高。只是这样,就能让一个活蹦乱跳的青年当场死亡?
她指尖在半空停顿许久,没感受到气流。
的确已经死了。
之后的收尸是纪沉雀负责,骆潇在房间里躺了一会儿,听着四周女人的呻吟声一浪高过一浪,她甚至快能分辨出哪句是真情实感、哪句是装出来的。
而后事先定的闹钟响起,她毫不留恋地起身离开。
外面雨依然在下。泥水溅上光洁的小腿,又被斜雨洗去。
如同某个不起眼的生命,也是这般无声无息地消逝。
他的名字叫什么来着?骆潇甚至需要费点力气才能想起。
哦,对,叫乔安。
纪沉雀给的简要资料里写,他才刚刚大学毕业。
本该是大好年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