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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óùщéππρ.м∂ 灵蛇与狐仙(过渡)(1 / 2)

容姺以前听过一个故事。

一位少爷有些见不得人的秘密,娶了心爱的姑娘以后,把所有的罪证都锁在了一个房间里,然后告诫妻子不准进门。总而言之,整件事情经历了不少波折,到了最后姑娘没忍住撬了锁,两位各自奔赴黄泉去了。

这个故事给她的感触极深,几乎贯彻了她每一个住处的设计里。

榕阴轩内没有禁地,卿月、松烟乃至她随手收留的妖精小孩儿,都可以在这间讲究的院子里到处探险。而那些她不愿意示人的秘密,藏在后院一截空心的枯树干里。没其他人知道这还有一间书房,也只有她一个进得去。

推开两根枯枝,木头芯子里传来两声鸟叫。转眼间,她就进了宽敞的空中楼阁之中。

「嘶嘶。」

这间楼里只有一个活物,一条不知什么时候从她札记中幻化出的灵蛇。还小的时候浑身透明,漂亮得不得了,现在已有手腕粗了,通体暗红,有黑色的环状图案,像是钻进了二次葬里墨玉的手环一样,容姺便叫它玦文。

「过来。」

容姺蹲在地上,把手按在地面上。得到命令的灵蛇便从书架上爬下来,沿着她修长的手臂绕上她的身体,很反常地抬起尾巴挡在她眼前。®Θцщéииρ.мé(rouwennp.me)

「别闹了,」容姺按下灵蛇的尾巴,「我今天来找最早的哪一部书简,你知道在哪里吗?」

灵蛇歪头,对她眨了两下眼睛,然后从她身上爬了下去。过了一会儿,从书架的另一边探出了脑袋,尾巴勾着一捆竹简。

「好孩子。」容姺朝它扔了一枚丹药,然后翻开了这篇竹简。

正如她此前和自玄说过的一样,她长生不老,靠的可不是这副冻住的皮相。每隔几十年,容姺便会把自己的记忆封印一部分到手札之中,然后像读故事一样记住。虽然她在人间行走几百年,心里真正的年纪,却和这副皮囊差不多年轻。

这捆竹简,是她封印的最早的一批记忆。那时她刚刚化作人形,北边金人做乱,南下的汉人也刚刚踏足桃溪地界。两边都有些陌生,一并打跑了原本占据山头的鬼怪,一方奉另一方为守护神,倒是都在这片土地上站稳了脚跟。

提出给容姺建庙的大师是个奇人,天生一副阴阳眼,经常夸容姺长得漂亮。

他本来要随着队伍继续西行,到粤地的什么寺庙或是道观继续修行,但是却为了容姺留在了桃溪,守着刚建的榕仙庙——那时她还不是御封惠满夫人——直到去世。

「嘶嘶。」

玦文的尾巴指着竹简后边烧焦的地方。

「奇怪。」容姺把竹简凑到蜡烛底下,小心翼翼地把竹简拆开,「这后面的部分……看上去不过几十年的样子。」

玦文点头。

「好文文,」容姺把竹简晃了晃,「你记得我是什么时候烧了它的吗?」

玦文盘成一圈,吐了吐信子,歪着头看她。

「啊——你也才几十岁而已,我都忘了。」容姺收起竹简,「我总觉得你和我一样大。」

灵蛇粗长的尾巴搭在竹简上,挡着容姺不让她放回去。

「本座总觉得这竹简很重要,但是又不记得为什么。」容姺轻轻扫开玦文的尾巴,没注意灵蛇的脑袋垂下去了一些,「以前每次心里难受,总是想来翻一翻——到也有一段时间没这么做过了。」

她借法术看了看天色,已经不早了,卿月大概也起了床。

「罢。」她把竹简塞会书架,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本座先走一步,你在此好好修炼。」

然后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啪!

一位赤身裸体的少年从亮光中生气,长叹一口气,靠在书架边上,捡起了容姺刚放下的竹简。

「我不就是从这几枚竹简里化出来?」他摇摇头,将竹简靠在自己胸口,感受她残留的体温,「真是贵人多忘事。」

陆均荷托百灵给容姺递了消息,要容姺去军家营地里的一个酒楼,说事要请她喝茶。

容姺本来不想见她,陆均荷先看上的谢迭云,自己横刀夺爱,确实有点心虚。但是转念一想,狐狸精在塔顶上偷的亲吻本属于她,又陡然生出了些恼火来。

去不是,不去又不是,还是卿月瞧出了她的不自在,说了两句带着醋意的风凉话,才让她最终下定了决心。

她此前没经历过类似的事情,理所当然地以为两人见面会很尴尬,结果却意外地无风无浪——

「人家心里有别人,我嫌脏。」陆均荷吞了一大口茶,涩得睁不开眼睛,「昨晚我把卢小公子骗到了房里,做个红颜祸水,随便挑拨人家兄弟的感情,未免过于下作了。」

关于塔顶的吻,陆均荷先是诚恳地道了歉,然后带着懊悔抱怨道:「刚碰上就把我推开了,我一点豆腐没吃到。」

然后在容姺冷静吓人的微笑里底下了头。

原来是小狐狸怕容姺生气,并不是兴师问罪,而是上门赔罪来了。

「然后你请我到妓院喝茶?」

陆均荷皱眉,「她们私底下还供着您的像呢,您怎么这样瞧不起人家。」

听到她的话,容姺也不反驳,只是耸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