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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节(2 / 2)

沈如晚还记得,她出于私心,把那时刚刚成名没多久的长孙寒列在了前五,可是后来交换出去的时候,又唯恐少女心事被人窥见,偷偷裁掉了那一行。

“我怎么记得你当时听说有这么一件事,先是什么话也没说,只说想看看我的名单,等拿去后偷偷记了下来,直接抄了我的?”沈如晚挑眉,“当时你还装得像是自己拟列的一样拿给我看,我只是懒得戳穿。”

陈缘深不由微微一窘,神色有一瞬间的不自然,像是忽而被窥见了什么心事,只是专注地望着沈如晚,不说话。

沈如晚说到这里,出神了一会儿。

“真不知道这么无聊透顶的活动到底是谁先想出来的,居然风靡蓬山。”追忆往事总是怅惘的,特别当这往事还同时牵扯到沈晴谙和长孙寒,双倍的怅惘。

她在心里轻轻一喟。

曲不询坐在边上,眉毛一拧,神色不由更加沉冷了。

他大马金刀地坐在椅子上,竟给他坐出一种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可惜根本无人来叩关,唯有一口气凝在心口。

他面无表情地坐着。

真是不好意思,当年蓬山第一个无聊透顶的人就在他们师姐弟身边坐着呢。

那时他列这名单是为了看自己还需要超越几个人。

——再怎么克己自持,谁又还没个年少轻狂的时候了?

只是没想到邵元康那个大嘴巴大剌剌地和其他好友提了一嘴,居然带起整个蓬山的热潮,天知道他后来看见人手一份的神州风云谱有多无语凝噎。

陈缘深见沈如晚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不由眼神微黯,很快又收拾好了心情,朝沈如晚温润地笑了笑,“总之,那时无论是谁列出来的神州风云谱,前五里总归都有一个人叫卢玄晟。师姐你应该还记得,这人是神州最富盛名的强者,成名五十年未逢一败,随着年岁越久、修为弥深,堪称威震天下的绝世高手。”

沈如晚确实记得这个名字,也很少有人会忘记这个人,就算她在神州最有名声的时候,地位也远远比不上卢玄晟,更没人会觉得她比卢玄晟强。

两人成名的类型都不一样,沈如晚最出名的是她的强硬和冷酷,其次是碎婴剑,至于她自己的实力倒不是常人乐道的,甚至于她经常遇到有人觉得她成名无非是倚仗碎婴剑之利,离了碎婴剑不过是个种花的罢了。

而卢玄晟成名,是当真靠一次又一次对决打出来的。

这人少年时便誓要成为神州最强者,修为有成后就整日不干正事,天南地北地缠着神州许多知名强者,非要和对方斗法,输了就约下次,赢了就大笑三声,得意而去。

如是数十年,自成神州名声风头最盛的强者。

陈缘深说到这里,不由顿了一下。

“师姐,卢玄晟好多年不曾在神州露面,就是因为……他现在也在我的山庄。”他说到这里,神色莫名有些涩意,却还是勉强微笑起来,“这就是山庄里头一号要被注意的那个人。”

沈如晚眼神微微一凝。

她目光微转,落在曲不询身上,瞥见他神色也沉凝,望着陈缘深,若有所思。

然而当她望向曲不询的时候,他似有所觉,眼皮一抬,眼尾扫见她的目光,却忽而一顿,神色骤冷,朝椅背上重重一靠。

曲不询气势浑然地坐在那里,眉眼冷凝,阴云密布。

他目光如电地望了她一会儿,又看了陈缘深一眼,不期然唇角竟还勾起一点冰冷的弧度,朝她露出一个冷笑。

沈如晚不由一怔,莫名其妙。

他这又是什么毛病?她怎么惹到他了?

第64章 我亦飘零久(五)

曲不询神色沉冷。

看她一眼望过来还微微蹙眉, 一顿,又面无表情地挪开目光。

沈如晚更是摸不着头脑。

她深深地望了曲不询一眼。

“师姐,”陈缘深又叫她, “卢玄晟早就结丹了, 实力很强, 不过他脾气很高傲,懒得搭理人, 也不怎么和山庄里的人打交道, 平时很难见到他。但山庄里还有一个丹成修士叫白飞昙,这人很年轻, 比我还小两岁,天赋很高,而且手中掌握了一道很邪门的异火, 威力极强。不过这人没什么名气, 脾气却和卢玄晟一样高傲,两人都是谁也看不上的脾气。”

沈如晚又凝神望了过去。

陈缘深比她小五岁, 算来这个白飞昙才二十出头的年纪就结丹了,天赋确实不错, 放眼整个神州都是震动一方的天才, 倘若这人是蓬山弟子,一定早早就很有名气。

当初如果没有沈家的事,沈如晚也不会那么早就结丹,那么她真正结丹的年纪多半和这个白飞昙差不多。

可惜没有如果,直到现在,蓬山的金册上还写着最年轻丹成修士的记录——第九阁, 沈如晚, 年十七岁。

她比长孙寒结丹的年纪还早了两年。

“异火是什么?”那头, 陈献疑惑地问,“来头很大吗?”

陈缘深不由朝陈献望了过去,露出一点惊讶来。

“我记得,这似乎是丹道基础课的内容。”他没急着回答,而是沉思了片刻,用探询的目光望着陈献,“你不记得了吗?”

丹道基础课在哪都是有的,蓬山也有,但未必每个人都要去上,属于自主择取,沈如晚去听过几次,但没听下去,因为丹道最入门的第一课就是熟悉灵植的药性,而这正是她最不需要跟着学的。这门课和她本身所学内容重复太多,没多久她就弃了。

陈献从来没去过蓬山,所以陈缘深说的自然是陈氏家学。

药王陈家,自然是人人都要学灵植、学丹道的。

“啊,这个啊。”陈献不由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我最讨厌炼丹,也根本没兴趣学丹道,要么逃课,要么睡过去了。再后来就离家出走了嘛。”

陈缘深定定地看了陈献好一会儿,似乎从没想过还有这种事。

“怎么能逃课呢?”他语气有点责备,“就算你不喜欢,多学一点总也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