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就听说这件事和程涛有关系,联想到之前他许出的承诺,再加上她听说这件事是他姐夫主事,卢蓁蓁越想越觉得心慌。她觉得这里面应该有程涛的手笔,只是不知道具体哪一方面。
程锦驹在她心里无关紧要,一个烂人根本不值得同情,但是她不希望程涛为自己,或者说打着为自己的名义做超出公序良俗和法律的事情。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她恐怕承受不住这份心意。
这就是卢蓁蓁,清醒,理智,内心强大。
不过自己在心里做决定是一回事,真正面对程涛又是另外一回事。
卢蓁蓁喜欢程涛,喜欢他五官英俊、身姿挺拔,喜欢他的温和,喜欢他的包容。如果说刚开始只是贪图那份温暖,那么现在早已经情根深种。但就算是这样,有些事情不能接受就是不能接受。
当一份感情超越了承受能力,她就不愿意伸手去接了。生活中哪有那么多的山盟海誓,为你生为你死,多数都只是再活着。现实生活中,夫妻离婚后都不用等几年,很快就会各自结婚,开展新生活。
“现实”二字,从来都是□□裸的!
不过,卢蓁蓁自己也知道这是最坏的结果。
理性分析的话,程涛不会为了给她出气去做这样的事情,这违背他做人的原则。
难得见一向镇定的卢蓁蓁露出类似惶恐的表情,程涛觉得新奇,却没觉得好玩。
“放心吧,我什么都没错。”程涛温声说道,“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另外,这次他跟头摔的狠,兴许下半辈子都站不起来了。”
卢蓁蓁倒没想到事情这么严重,不过这管他什么事,听到头三个字的时候,她的心浮气躁很快就平息了。
程涛只是笑,“要是我刚刚说这件事是我做的,你是不是转身就走了?”
卢蓁蓁杏眼微瞪,她很快移开眼神。“这话是你说的,我可没说。”
“你是没说,”程涛认可的点点头。
卢蓁蓁恼怒的拍了两下他的胳膊,“我不需要你为了我去做危险的事情,那对你和你的家人,对我都是不负责任。你要是真这么做了,我是会走的。”
与其提心吊胆的在一起,说着“一切都是为了你”,还不如趁早分开。再说,解决问题的方法千千万,为什么非要走上极端?这件事他如此解决,以后遇到类似的事情他可能还会这样解决,那日子还过不过了?
两个人在一起,各方面契合是最主要的。如果处理问题的方式方法上他们无法达成共识,卢蓁蓁大概能想到不远的未来他们终究会争吵度日。
与其彼此难捱,倒不如长痛不如短痛。
程涛“嗯”了一声,“原来蓁蓁就是这么想我的,这几天我绞尽脑汁就是如何兑现对你的承诺,你却想着咱俩人赶紧分开,唉——”
他同意卢蓁蓁的观点,当纯粹的感情掺杂其他功利性的因果就会变得不再纯粹,太沉重的心意,太偏执的感情,不是谁都能承受的,他也接受不了。但是听着对方轻飘飘提分开,甚至还仔细考虑过一样,程涛心里就不得劲儿了。
卢蓁蓁被最后这声叹气搅和的头皮发麻。
她不是,她没有。
卢蓁蓁勾勾程涛的手指,“之前是我想左了,我道歉。”
程涛正想说话,就瞥见了站在墙根不断够头往这边看的程小墩。他只能压低声音,“你信我,我绝对不会拿咱们的感情做筏子胡乱作为的,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我都知道。”
卢蓁蓁脸红红的,低应了一声。
她这不是关心则乱吗?遇到事情她习惯把最坏的结果罗列出来,做出最坏的决定。很大程度上,理性的一部分她是相信程涛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感情中哪有理性,多说着都是患得患失。
程涛接受了她的示弱,勾着她的手指晃了晃,示意她往后边看。
卢蓁蓁回头,就看到了露出半个小脑袋的程小墩,她招招手,“躲在那里做什么?过来姑姑这边。”
程小墩先看了一眼他爸,得到允许才跑过来。“大姑姑说你和爸爸谈事情,说让我在旁边等等,等你们说完了再过来。”
卢蓁蓁脸一红,她抬头看向程涛。
“没事儿。”程涛笑着说道,他就知道姐夫一定会转告姐姐,不过既然已经下定决心了,他也不怕他们知道。
卢蓁蓁也就不再纠结,她继续和程小墩说话,不知怎么的就扯到学习上去了。
“我现在能数到一百,我还会写字。”程小墩臭屁极了,这是他掌握的新技能,还只在家人面前表演过,收获了一致好评,他想叫蓁蓁姑姑也夸夸他。
“呀,你怎么这么厉害!”卢蓁蓁配合他的语气说话,还在地上写了两个字让他念。
程小墩都认得。
卢蓁蓁看他做得好,夸了几句。
既然选择程涛,她就不会忽视程小墩的存在,卢蓁蓁从小就知道谁都要对自己的选择负责。
小时候,她喜欢吃橘子糖,但是她母亲是个节俭的人,加上家里孩子多,她总是会把糖收在上锁的柜子里,谁也拿不到。
有次姥姥生病,她妈回家取东西走的时候忘了锁柜门。回来之后,发现柜子被翻了个遍,少了一把橘子糖,一直待在家里的她就成了最大的嫌疑人。
当晚,她妈说起这件事,兄弟姐妹几个表情都不大好,但没人说话。
卢蓁蓁天生敏感,自尊心强,如果冤枉她的是外人,她可以口齿伶俐回击,但那是她母亲,生她养她,本该是她最亲近的人,言语激烈,一遍又一遍打击她的自尊。
柜子里放着钱,还有贵重物品,最后只少了几颗橘子糖,无疑就是家贼,当时都在外头就她在家……说来说去还是怀疑她。
甚至,最后当着她的面把剩下的橘子糖全都扔到了粪坑里。
那时候卢蓁蓁已经不想争论了,她只想着这件事最好不是家里人做的,因为她在心里咒骂那个人,用她从未使用过的恶毒言语。
晚上她躺在床上,小弟过来说橘子糖是他拿的,其他兄姐都知道,之所以没站出来,只是想着她反正已经挨骂了,就把这件事情揭过去了,现在姥姥生病住院就不要让母亲更伤心了。
冠冕堂皇的一大堆话,卢蓁蓁只觉得可笑,她什么都没做,挨骂的是她,最后兄弟还来给她讲道理,说什么是为了孝顺。这种不负责任的言论,让卢蓁蓁暴躁,但是最终他什么都没说。
对方说话的时候她就在权衡利弊,她说出来不会占到任何便宜也刷不了谁的好感,得不偿失。只是没过多久,她爸就知道了事情的经过,不是她说的但没少推动。